齐砚仰着头看,洞厅内除了天然形成的石柱外,还有人工打造的殿台桌案,仔细看去,像是一座祭台。
她蓦地皱起眉,又是祭台,结合从翠兰那听来的话,这里恐怕就是要献祭他们这些无辜游客的地方!
和他们去过的地下祭坛不同,这里才是白水镇人向终山神献祭的地点!
……
偌大的终山山脉中藏着这么大一个祭坛,而看这祭坛藏在溶洞深处,此处的年代估摸也十分久远。
齐砚跟着游客大队往前走,悄悄凑到最近的石柱看了看,发现这竹子上的雕刻岁月痕迹与青铜鹿台下压着的那座祭坛相差无几。
“祭坛之上的两尊雕像,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耳边传来白卿的声音,“石刻雕琢而成的鹿与龙,乍一看没什么,但仔细看的话……那头鹿的前蹄踩在了龙身逆鳞之上。”
齐砚微微一惊,心中问:“什么意思?”
“本尊虽非人类,但对你们人类之间的尊卑还是了解的。古时皇室以龙为尊,在你们人类中可使用龙为象征的是什么人不必我告诉你吧?”
“这鹿为白水镇鹿氏家族图腾,照这两尊石刻的样子来看……这白水镇鹿家的先祖,是有意要将这以龙为象征的某些人踩在脚下啊。”
齐砚略微思考,道:“昨天在青铜鹿台下发现那处祭坛时我就察觉了……那座祭坛绝非白水镇人所建,而应该属于过去某代皇族。那斩刑刑具,以龙为尊的祭坛,再加上万人坑,我能脑补出来的大概跟古代帝王大墓和殉葬制度有关。这终山山脉里,恐怕葬着古时某位咱们不知道的帝王。”
“最开始我没想明白白水镇和这山里埋着的皇族有啥关系,直到昨晚从翠兰那听见那些、再加上今天到这溶洞中所见的一切,我猜这恐怕是一次邪恶的反抗。”
白水镇人反抗的是邪恶,而自己本身也是邪恶。
齐砚话没来得及全说完,队伍最前头就已经开始出现骚动。几个带头的导游走上祭坛,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白水镇村民站到了一起。
齐砚悄悄瞥眼看过去,红姐站在祭坛边缘,依然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齐砚不敢多看,怕红姐察觉到自己早已清醒。她只敢偷偷摸摸挨到旁边的唐珊珊和霍铮身边,伸手去掐他们,试图让他们赶紧清醒过来。
但这些人不知道中的是什么邪,根本无济于事。
齐砚只得在心里向白卿求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至少把他俩叫醒?”
白卿问:“你还挺在乎他们?”
“毕竟组队一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倒霉,我也不太忍心。”
她这么一副心善的样子,白卿沉默着打量她几眼,最后轻轻一笑,道:“我试试,娘子可要记我一人情。”
齐砚差点儿被她噎着,要不是怕被发现指不定都要咳嗽出声:“干什么突然叫我娘子?!”
“呵,我以为你会更在意记人情这个点。”
齐砚脸都涨红了,憋着没出声:“跟那比起来人情什么的都不叫事!”
白卿淡道:“灵契已结,咱们都没有反悔的机会。”
这事儿提起来齐砚就觉得憋屈,她只是抽个新手签文罢了,结果莫名其妙结个婚,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了?哪怕结婚对象貌若天仙、世间罕有,那也不行啊!她多少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原则不原则的现在都顾不上,祭坛上的村民和导游都开始了行动。他们操纵机关打开了祭坛最里面石壁上的机关,新的洞口出现在众人身前,聚集到一起的游客们突然变得更加兴奋,争先恐后想往那洞内挤。
这洞中厅堂内挤了不少人,齐砚来不及细数到底有多少个,粗略一看怎么也有三四十人。
这么多人,居然全都失心疯了一样,不由自主往那一看就危险的洞里冲。
齐砚被人群挤着向前,一边在心里催促白卿快做点儿什么,一边竖着耳朵听那些村民说话。
“四十九个外乡人,过了今天,又能太平三年。”
“真能太平吗?”一个中年男人质疑道:“原本只需要献祭两个孩子,如今硬生生变成七七四十九个外乡人!我们三年一次出去骗这些外乡人进来,就算再怎么藏在深山之中,恐怕早晚也要引来警察!”
“早晚?”另一个女人说:“上次事情过后,不就已经有警察来过终山封山找人?要不是这洞穴隐蔽,咱们这白水镇早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