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下意识摇了下头:“还好。”
脾气有些急的那个催她:“快去领药吧,要不我们陪你一起?”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个才认识两天的人这么关心,说出陪她一起去这话就像是本能。
齐砚也不明白,只道:“太麻烦你了那……”
“这有什么麻烦的,走,咱们一起去。”那人不仅自己要去,还拽上了身边另一个人。
那人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跟了上来。外面在化雪,非常冷,三人虽然穿了冬衣但丫鬟的冬衣不怎么挡风,还是觉得很冷。
“咱们仨靠近一点儿,暖和!”
三人互相挽着去府里的药房领药,既然掌事说了让她去,就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她。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好像认识不止两天似的。
“我叫尹新。”脾气稍急一点的那个主动说,“你们呢?”
“江淼。”这是另一个较沉稳的。
“齐砚。”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们很亲切,可能咱们有缘吧?那咱们以后就姐妹相称吧!”
“好啊。”
“奇怪,为什么总觉得好像还应该有个人?”
“不知道,可能是错觉吧?来了这里之后就总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清楚。”
齐砚点点头,应了声:“我也是。”
成功拿到药给齐砚涂抹上,又拿绷带缠了一圈,三人再回到后院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干活儿。
她们找到主管她们的大丫鬟问了早饭的事,得知下人们用饭的地方在西院的厅堂中,于是便过去先吃早饭,然后再干活儿。
下人们的早膳是两个白馒头一叠小菜再加一碗白粥。齐砚咬了口馒头就着小菜吃,觉得馒头又香又软,小菜也很入味。
“真不愧是秦家,连佣人都可以吃这么好。”尹新感叹了句,“就是起床干活儿的时间太早,掌事太凶……”
秦家老爷秦伯之官至扬州刺史,听说与当今陛下年少时便有交情,是陛下少时伴读,一路陪同成长,是为心腹。后陛下掌权,清除朝中权臣,重用心腹秦伯之,屡次委派其为各地监察,代天子巡视四方,最后又将其调至扬州任刺史。
秦家在扬州极为辉煌,再加上秦伯之素有铁面无私、爱民如子的美名,很受扬州辖内百姓的厚爱,自此在扬州扎下根基。
秦伯之膝下育有三子一女,女儿是他晚年才得的幼女,视为掌上明珠极为疼爱。三位兄长都比最小的妹妹大十岁有余,对她更是十分纵惯。
这些是整个扬州都知晓的事,如今进入刺史府为婢,别的暂时无从得知,但刺史府内的条件确实不错,佣人都可以吃的很好。
用过早膳,三人结伴回去干活儿,因为她们是才入府两天的新丫鬟,并不能去前院和主子们住的东院,只分配到了打扫西院和后院的活计。尹新与江淼都是后院,齐砚更惨一些,因为被掌事盯上,分到了后花园。
偌大的刺史府,并非只有一个花园,可以说每个大院落中都有花园,主子们也不会去偏僻败落的后花园。齐砚觉得这个分配也还行,那地方鲜有人去,或许比热热闹闹的东院前院更好收拾。
她抱着这样的心思,心情轻松地抄家伙准确去后花园,尹新和江淼跟着她去后院,三人在进后花园的拱门外分开。
齐砚扛着铁锹进了后花园,只看一眼便觉得自己之前过于天真了。这里确实鲜有人至,所以非常的荒芜破败,可积雪也是多到难以形容,再加上经过了一天的时间,积雪覆盖之下可能已经结了冰,哪怕这后花园实在不大,只能算是整个刺史府的一个角落,但她一个人要想弄完全部恐怕也需要足足一天。
抱怨似乎也解决不了问题,齐砚抄起铁锹认命干活儿。边干边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听话?这活儿不干会怎样?不行,不干肯定不行,自己可是有卖身契在人家的丫鬟,不干不是就会被主子家当做废物弄死吗?
这些认知在脑子里自动蹦出来,让齐砚不干松懈,埋头苦干。后花园满是积雪,她铁锹一下下铲下去,铲起雪扔进树丛草丛。
咔咔——
突然有什么东西铲不动了,齐砚用力铲两下,阻挡她的东西猛地退后,她这才分辨出那是一双人脚。
空无一人的后花园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个人,齐砚吓得狂退两步,脚下拌蒜直接一个屁蹲摔在雪地里。大冷的天,雪化了把裤子都弄湿,她顾不上这些,坐在雪地里又往后退了几下,这才看清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