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乎她预料的是,白卿这次站在凉台里没走,就那么负手而立,真的等她一步步戳着登山杖连滚带爬进了凉台。
齐砚实在累得不行,才进去就跌在廊下大口喘气。她觉得自己心脏要爆炸了,再这么一直跳,这颗心脏不会就这么跳废了吧?
她瘫坐着,仰头看白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剧烈的运动之后骤然停下,就是喘得连说话都难。
白卿站在她身边牵住她的手,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两人相握的掌心传入齐砚体内,在她惊讶地目光下缓缓顺着气血流遍全身。
“愈是山明水秀之地,越能孕育天地精华。”白卿一边运用灵力提她捋顺剧烈运动后躁乱的筋脉气血,一边耐心柔声给她解释:“越是你们人类口中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越是精怪们修行的最佳场所。”
“我让你爬山,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强身健体,此乃众生修行的第一步,就连那根植在土地中的树精树怪,也是要‘动’起来的。”
齐砚这会儿缓了过来,下意识问:“树怎么动?”
“枝叶纷飞便是动。”
白卿的灵力不疾不徐在齐砚体内疏通她的筋脉气血,道:“我用灵力助你在剧烈的运动后疏通筋脉气血,便是一种走捷径的方法。”
齐砚脑瓜子转得快,又问:“那所有人修行的时候拜个好师父,让师父像你这样替他们疏通筋脉不就都能事半功倍了?”
听她这样自作聪明的说法,白卿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她,露出一瞬很明显的犹豫,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似的。
她这表情让齐砚更好奇了,追着问:“不行吗?难道这法子还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不成?”
她非要知道个中原委,白卿抿抿唇,而后道:“自然不能。师父终究只是师父,有些事师父做不得。”
“什么事师父做不得?”齐砚眨巴着眼睛,看上去懵懵的,很可爱。
她气息以顺,且在白卿的引导下,筋脉有疏通的趋势,是个好苗子。
白卿满意地眯眯眼,收回输送的灵力,只两人的手还牵着,谁也没主动松开。
“师父做不得的事很多,就像有些事你父母也做不得一样。”白卿偏头看她,笑道:“像这种以自身灵力他人疏通筋脉气血之事,旁的人都做不了,全天下便只有一人能做,此人非道侣不可。”
她长长的一句话直接把齐砚说懵了,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好几下,然后才彻底反应过来,这所谓的道侣是什么意思!
“你……我……”齐砚磕磕巴巴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后连一个词都没说出来,光顾着脸红了。
好像,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又有飙升的趋势,而且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想抬手捂住狂乱的心口,才发现两人的手还交握着,甚至有细密的汗自手掌传递,分不清是谁的……
齐砚下意识松开手,眼神飘到一旁:“什么就道侣啊!我们……我们这个……”
她想说这怎么算是道侣?可又心知肚明无法反驳,她们结了灵契,确确实实是道侣。
白卿好整以暇坐在她身侧,道:“灵力是十分私有的,若非神魂相通的道侣,用灵力侵入他人体内疏通筋脉是极其危险的事。两相抵触下,双方都有气血混乱的危险。所以我才说,有些事,师父和父母都做不得。”
什么神魂相通的!真是不害臊!
齐砚抬手扇扇风,给脸人工降温,不然她怕自己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
“不、不过就是结了灵契,误打误撞而已,你说得倒像是咱俩……山盟海誓了似的!”
有些小朋友别的本事不大,嘴倒是比什么人都硬。
白卿但笑不语,没去跟她逞嘴上功夫。她现在心情颇好,是一种齐砚看不懂的愉悦状态。
有些话她还是没说的更直接,她俩虽然确实有道侣的身份,可毕竟从开始就是赶鸭子上架,全都是阴错阳差到了现在这一步。若是有一方对另一方带着抵触的想法,这灵力都是无法顺利渡过去的。
她回想着自己灵力方才在齐砚体内畅通无阻的感觉,没忍住舔了舔下唇。这无疑是对她说明了一件事实,齐砚对她没有任何抵触,哪怕她没承认过。
白卿准备把这个发现当成自己的小秘密,暂时藏在心里不告诉齐砚。
在凉台里休息半个小时,齐砚自觉体力恢复的不错,又有白卿以灵力帮她疏通筋脉,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还能再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