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豆豆无神的大眼睛无语地盯着自己被捏住的小手,尧清越知道豆豆不喜欢她动手动脚,不由讪笑着缩回手,不敢造次。
她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去见花玉容了?”
豆豆瞥了眼她的头顶和肩膀,一本正经道:“花玉容住的院子里种了一片白梅。那白梅品种特殊,叶子边缘呈现黑色锯齿状,刚好与你身上的吻合。”
尧清越闻言,不由伸手将自己肩上的树叶拍下来,拿在手中细看,果然如尧豆豆所说,与一般的梅花叶子不同。
她手中执着那片叶子,欲言又止,正准备开口,突听远处骤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逐月宗的建筑都跟着震颤起来,仿佛天崩地裂。
尧清越悚然一惊,眺目远望,便见一座高塔轰然倒塌,伴随着灰色的烟云,场面十分壮观。
尧清越目瞪口呆,耳畔却又听到尧豆豆镇定的嗓音:“那是炼丹房,正常。”
哪个炼丹房每月不炸上几次的,没什么好稀奇的。尧清越的心放了下来,但紧接着想起什么,又立即提了起来。
不对,她们逐月宗丹药一脉式微,宗门内也没什么醉心炼丹的修士。这一次炼丹房被炸,并不合常理。
按照原著,在九娘子破出封印的前几日,貌似就曾经发生出药师峰炸丹房事件,只不过被读者一目十行略过了。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那一次炸丹房事件发生后的第五天,便是禁地封印完全失控的那一日。
她不能再等了。得先带着豆豆出门躲躲风头。等风头过去,再回逐月宗找花絮晚。
尧清越想着,抱起尧豆豆就往屋子内走去,边走边快速道:“豆豆,你赶快收拾东西,跟我出门做任务去。”
说完,便将尧豆豆放在地上。尧豆豆仰头看着她,观察片刻,也没追问为什么,哒哒地跑到自己的小房间,一言不发地整理包裹。
尧豆豆的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尧清越将她的小包裹塞进乾坤袋中,然后再次提起小孩,步子利落地朝着屋外走去。
刚才趁着尧豆豆整理东西时,她已经趁机写了几封信,拜托自己相熟的师妹带给自己平日关系还不错的几个师姐师妹们。
“务必要将信送到对方手上,拜托了。”尧清越递出信,只剩最后一份,手指不由顿了顿。
那师妹见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捏着一分薄薄的信,沉默不语,也不知在纠结什么,便问道:“你手上这封不用送吗?”
尧清越咬了咬牙,还是将最后那封塞进对方手中,郑重道:“最后这封,师妹能送到就好……别的就无所谓了。”
反正以花玉容的脾气,估计看都不看就会将她的信给扔了。她做这些无用功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只为了满足她那份多余的善心吧。尧清越自嘲一笑。
这一次出门,回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花玉容了。她和花玉容的缘分,若无意外,到此为止。
尧清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浓云,情绪莫名惆怅起来,感觉自己就跟失恋了似的。
失恋?
尧清越顿时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忧郁地想,她这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恋情,算哪门子的失恋啊。
怀中的豆豆感应到尧清越的情绪,忍不住抬起脸来注视她,无神的双眼带着担忧。
尧清越回过神,伸手抚摸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发顶,一脸怅惘道:“大人的烦恼你不懂。”
尧豆豆默默看她一眼,重新将脑袋缩回她的肩窝处。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事。
是夜,尧清越所在的屋子一反常态黑黢黢的,似乎主人已早早歇下。
花玉容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她想着尧清越,想着对方身上的病情时,不知不觉间,人已经到了尧清越的院子外边。
本想眼不见心不烦,不想那人不在眼前,她情绪反而越加烦躁。而且,以她对尧清越的了解,她自个儿暗自生闷气,对方八成一无所知。
但她为何要生气?花玉容迷茫地盯着黑黝黝的屋子,仿佛希冀透过黑洞洞的窗口,看到那道令自己烦恼的身影,然而瞧了半天,却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因为尧清越完全不将自己放在心里,因为尧清越对谁都能亲亲热热地喊出一声“花师妹”?可她离尧清越远一点,难道不正是她所求的吗?
隔壁夜归的潘九霄刚巧回家,撞见花玉容呆在尧清越院子外,不由露出诧异之色:“花师妹?你在这儿干什么?”
花玉容收回思绪,神色淡淡道:“没什么,看看月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