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跟在尧霜身后的两个狗腿适时起哄出声,不怀好意盯着花玉容。
花玉容心中哂笑,面上却深吸一口气,双颊晕出薄薄红晕:“你说我便罢了,何必要侮辱尧师姐?”
“我偏要说,你能奈我何?”
“你!”
三人就这样在田埂上吵了起来。
而这五人的争吵丝毫无法影响到尧清越。她依然专心致志,一丝不苟,执着地拿着小水壶从五人身旁走过,任劳任怨地在浇水。
尧霜等人:“……”
花玉容等人:“……”
尧清越的态度就像她们几人像个傻子。
尧霜对自己左右两个跟班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把她该死的水壶摔了!”
两个跟班面面相觑,迟疑片刻,这才冲过去,一把帮忙拽住尧清越手,一个劈手夺过尧清越手上的东西,但只拿在手中,并不敢摔。
任务骤然被打断,尧清越的动作登时一滞。
她迟钝地想着,她这些人到底是干嘛来的?先是莫名其妙在她的灵田旁边吵架,接着还来抢她的水壶,不让她种田。
她绝对不能让她们得逞!
胸腔中的欲望找不到宣泄口,只能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尧清越没有和两个跟班拉拉扯扯,抢夺水壶,而是当机立断,迅速蹲下身,在地上抓了一把泥。
尧霜和花玉容都紧紧盯着她。
尧霜心道,这废物果真忍不了了,要对她动手。只要对方敢动,她就敢还手。
她和尧清越出自同一个修仙世家,又一同入逐月宗。家族中,主家压分家一头。入了宗门,师姐的身份又压师妹一头。以前只有挨打的份,但现在不同了。
以对方现在的身体,是绝对打不过她的。能够合情合理地暴打尧清越一顿,这让尧霜跃跃欲试。
花玉容则好整以暇靠在轮椅上,面带忧色,实则在心中看笑话。
对方不找纪月鸣寻死腻活,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她惹怒尧霜,死在尧霜剑下,这狗咬狗的戏码也算殊途同归了。
尧清越丝毫不知这两人的恶毒心思,手指紧攥泥巴。
泥巴湿漉漉的,在手中团成一个泥球。
在几人意味不明的注视下,尧清越后退三步,助跑,做了一个经典的投篮姿势。
泥球“吧嗒”一声,在尧霜脸上散开。
零落的泥巴还滚在她的绿裙上,将她的衣裙弄得脏污不堪。
尧霜呆滞地抹了一把脸,呆呆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衣裙。
尧清越拍拍手,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拔剑就冲了过去。
尧霜心中起先怒火高涨,等看到尧清越毫不犹疑拔剑冲过来,则害怕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情报有误?尧清越不是无法动用灵力吗?
尧霜慌忙拔剑抵挡,等着尧清越的下一个杀招,却见尧清越撞上她的剑光,竟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就算没有灵力,也不该如此废物。难道这是障眼法,虚晃一招?
尧霜紧紧捏住剑柄,手心潮湿,一瞬不瞬盯着她。
尧清越朝后倒去,哎呀一声,摔到地上,还翻了几个滚才勉强止住身体,模样好不狼狈。
尧霜看看自己的剑,又瞅瞅在地上打滚的尧清越,面露迷茫。
她只拿剑抵抗,好像什么都没做?
容不得尧霜细想,尧清越已经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尧霜冲去。
尧霜紧张地一挥剑,那剑芒都还没接触尧清越,对方已被剑风吹跑了。
尧霜惊疑不定瞅瞅她,又瞅瞅的宝剑,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她知道尧清越不能动用灵力,所以才敢来挑衅。
但没有灵力,总该记得剑招,身体上修炼的痕迹也不会消失。
可对方的表现,怎么像刚入门的新人弟子似的?在她这个低阶弟子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
要不,再试试?
尧清越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时,尧霜心中还是存疑。花玉容等人也瞧得饶有兴致。
等尧清越第十次从地上爬起来,又不要命地冲过去时,尧霜已经心生不耐。而花玉容则微微蹙了蹙眉。
等尧清越第五十次从地上爬起来冲去时,尧霜的不耐已经变成了无语。而花玉容,则兀自沉思着什么。
尧清越握住剑柄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鼻青脸肿,脸上却一片坚毅之色。
两个小人在她心头拉锯战,一个疼得满地打滚,求求她不要再打了。另一个则满是决然之色,亢奋地警告她不许妥协。
最终,另一个小人取得了胜利。她被这股莫名的冲动控制,甚至忘记自己的目的,一个劲儿地朝尧霜冲去。
看着尧清越这种不要命的牛皮糖似的架势,讨厌她的尧霜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