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沈凝珠的逐月宗弟子气不过道:“你就是太好心,才总是被尧清越欺负!你看她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看了就来气!”
“大师姐也真是的,就任尧清越污蔑你,也不惩戒她!”
花絮晚顿了顿,露出落寂之色,低声喃喃道:“纪师姐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再说了,尧师姐的灵脉都毁了,也是不容易……”
“灵脉尽毁?我看她不是挺生龙活虎嘛!”
可不是,花絮晚注视尧清越那道纤细活泼的身影,心中暗暗纳罕。
尧清越明明成了废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
花玉容一袭白衣如雪,端坐雕花木窗旁边。头顶湛蓝的天空上,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那是飞舟驶过天际时发出的巨响。
巨大的飞舟落入遥遥的一双漆黑深瞳中,小的就如一片一指长的柳叶,一不小心就会忽略过去。
但花玉容却盯着那远远的飞舟瞧上了许久,直到一抹漆黑的人影如流水一般从她影子里冒出头来,不解的嗓音响起:“主人?”
“主人想回逐月宗?”
听到魍魉的声音,花玉容不由怔了怔,白玉一般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情绪,令她自己也难以琢磨透彻。
花玉容眼睫微垂,淡淡道:“不想。”
魍魉虽是心魔,在某种程度上能控制人类的情绪,但毕竟不是人类,无法理解花玉容复杂的心情。
它顿了顿,身子一矮,立即就如融化的蜡烛一般溶入了花玉容的影子当中。
片刻,花玉容悬在腰间的通讯玉牌突然亮了起来。花玉容面无表情打开玉牌,接到了花家家主,花承平,也即是她父亲的家信。
花玉容冷冷瞧着,任那光芒熄灭。过了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略略勾了勾唇角,低声道:“也罢,且回去瞧瞧情况。”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并非为了尧清越而回逐月宗。只是此刻显然不是违逆花承平命令的时候。
***
“总算回来了!”
当脚踩在逐月宗山脚坚实的土地上,尧清越仰头望着逐月宗高耸入云的山门,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她拿衣袖擦了把额头的热汗,轻轻喘了口气:“可真是累死我了!”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却又在这个时候响起来:“这任务不都是潘师姐的功劳吗?有你什么事?可别笑掉人的大牙!”
尧清越抬眼一望,果真又是那位名唤沈凝珠的小师妹。刚才在飞舟之上,这小师妹就对她冷嘲热讽的,她不想节外生枝,就当做没有听到。
但是对方显然将她的大度当成了软弱,还蹬鼻子上脸了。尧清越眯了眯眼睛,对上沈凝珠的目光,面无表情。
沈凝珠与她对视,心中瞬间有丝胆怯,然后又想到对方干的那些讨厌的事,立即挺了挺胸脯,满脸凶恶地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尧清越若是敢动手,就别怪她打回去!
不少逐月宗弟子都在这个时候下了飞舟,当然也瞧见了尧清越与沈凝珠的对峙。
这位尧师姐一向以我行我素蛮横出名,而沈师妹的性子也与之不相上下。这两人该不会这个时候对上吧?
空气沉闷,气氛剑拔弩张,一点即炸。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尧清越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拔出灵剑,而是当机立断跑到刚下飞舟的纪月鸣身边,然后伸手朝沈凝珠一指,接着一脸委屈地说到:“大师姐!沈师妹她骂我!”
沈凝珠目瞪口呆,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尧清越会来这么一出。
不仅沈凝珠惊呆,就连被抓住的纪月鸣都觉得十分惊讶。
自从她与尧清越说过重话之后,对方已经好久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了。
哪一次见面,对方不是戾气深重。像这样抓着她的袖子诉说委屈的模样,让纪月鸣恍惚以为两人回到了小时候。
尧清越还年幼之时,就喜欢抓着她的袖子说话。可不知什么时候,尧师妹变了,变得狠毒,蛮横,不讲道理。
“纪师姐?”尧清越见对方沉默,心头不由惴惴,小心翼翼捏着她的袖子,轻轻地晃了晃。
该不会对原主意见太大,不想管她吧?可据她所知,这位大师姐虽然对原主成见颇深,但是一直以来都以公正形象示人,宗门里有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沈凝珠反应过来,不由柳眉倒竖,怒气冲冲道:“尧清越,你要不要脸!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让大师姐插进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