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细腻的触感, 好像一块光滑的绸缎,令人流连忘返。
尧清越打了个哆嗦,被她指尖的温度冻到。感觉花玉容的手仿佛什么冷血动物似的在她的脖颈上游动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
“花、花师妹……你不动手吗?”尧清越紧张兮兮道,总觉得花师妹现在的模样怪怪的。
花玉容对上她的目光, 手指一顿,猝然收回手去,微微笑道:“尧师姐, 你以为我有这个力气掐死你?”
唉,花师妹果然恨死她了。原来在犹豫这个问题呢。她还以为她不想杀她了。
尧清越忍住心中失望, 理解花师妹对她的恨意无可厚非。如果是她,也不会放过伤害自己的人。
于是沉默片刻, 尧清越将别在腰间的灵剑抽了出来,然后剑刃朝着自己,递给花玉容。
“花师妹, 你就用这把剑杀了我吧!”
她哆哆嗦嗦地捏着锋利的剑刃, 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心口位置戳去, 咬牙道:“你就朝这个位置戳,我绝对不反抗!”
只是她还这么年轻,好不容易再活一回,还有好多的风景没有看过, 还有好多好吃的食物没有品尝过。难道就要这么含笑九泉了么?
最重要的是, 她苦命的女儿啊!豆豆没有她的照顾可怎么活啊!
尧清越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尧豆豆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来,鼻尖忍不住一酸, 泪水瞬间滂沱而下,眼泪汪汪道:“花师妹,死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花玉容把玩着尧清越的灵剑,单手托腮,好整以暇道:“你说。”
尧清越吸了吸鼻子,用干净的袖口擦干眼泪,郑重道:“等我死后,拜托你替我找一户不嫌弃人妖混血的淳朴人家,帮我照顾豆豆长大。”
“对了,我还有些私房钱,就藏在院子里那棵槐树底下。连豆豆都不知道呢。你偷偷给她,可千万别告诉她是我私藏的啊!”
花玉容:“……”
花玉容把玩着剑柄上红色的剑穗,这是尧清越穿过来时,无聊给挂上去的。
剑穗是用普通的丝线编织的,造型粗糙,穗子上还悬着块小小的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玉石。
尧清越顺着花玉容的目光一看,百忙里抽空解释道:“这个穗子可是我家豆豆给我编的,好看吧?别人想要都没有呢!”
都生死关头的时候了,语气里竟然还带着炫耀。
花玉容表情一滞,实在难以理解尧清越此刻的心理状态,眉梢不由稍稍挑起:“哦?原来如此。你还有什么秘密,不如现在一并告诉我?免得你抱憾九泉?”
尧清越收起脸上得意的表情,眼角重新泛起悲情的泪花:“那、那好吧……其实我院子里的另外一棵槐树下,也埋了一袋灵石。我原本想着,若我变成鬼了,也许也用得着呢。”
“不过阴曹地府可能也用不到灵石,所以还是拜托花师妹一起挖出来,都给豆豆吧。”
“……”
花玉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脸上的笑容道:“还有呢?你就没有其他遗言需要交代了?”
花玉容情绪很复杂。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趁着这个机会解决尧清越。
尧清越有可能是无辜的,九成可能不清楚禁地之事。但她为了复仇,如履薄冰,根本不能容许出现丝毫纰漏。
她要这些世家宗门对抗,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一个尧清越,根本不值得她心软。
但在生死之际,尧清越身为她的爱慕者,竟然一句也没提她,这令花玉容心中又不快起来。
花玉容不知不觉沉了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像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尧清越莫名紧张,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还、还有……”
还有她对花师妹的一腔真情。可是在她犯下那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后,再向花师妹告白,那岂不是就是无耻的狡辩么?
因为喜欢她,所以就可以冒犯她?这种无耻的话,尧清越说不出口。
该交代的遗言都已经交代,该说的秘密也都已经说完。剩下不能说的,也只能随着她的尸体,深深地埋在地下。
尧清越脸上带着莫名释然的微笑,一脸视死如归,握住花玉容的手腕就往自己胸口刺去。
花玉容猝不及防,没想到尧清越竟会毫无征兆动手,登时惊了一下,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也微微睁大了一瞬。
噗嗤一声,锋利的剑刃透胸而过,流下淅淅沥沥的血水。
尧清越感觉胸口剧痛,不由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