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宗弟子卧房内,负责医治的医师长老按着常应春的脉搏,良久,皱眉道:“虽然生机未绝,但她陷入迷障,恐怕一时醒不过来。”
尧清越和花玉容站在一起,对那长老道:“长老,那据您推断,常师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长老摇摇头:“被魔气迷惑的修士,或许永远沉睡下去,直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刻。也或许三五天就能醒来。全看其意志是否坚定。”
围在床边的修士闻言,不由露出惋惜之色。也不是她们对常师妹有什么意见,只是观常师妹日常一行一言,实在不像是那种坚毅之辈。
尧清越顿了顿,心中反而松懈了一些。她也不与众人说什么,牵着花玉容的手走出屋子。
二人站在屋檐下,见着一个神色悲苦的中年女子。
尧清越对花玉容道了一句稍等,走到那中年女子身旁,低声安慰了几句。
中年女子听了她的话,脸上出现感激之色。
尧清越与她道别,转身回到花玉容身边。
二人回院子之前,花玉容状似无意提起刚才那一幕:“刚才,你与那女修说了什么?”
尧清越道:“我在安慰她。”
她相信常应春能够醒来,三五天不行,三五年难道还不行吗?
但避免有负众望,她才没有言明。
接下来,关于花家人的消息,陆续传到尧清越耳中。
临仙宗掌门,连同各位长老,一起审问花承平,严刑拷打,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谢漫天和花清逸,也都不知所踪。
在尧清越和花玉容婚礼的前一天,听说在花家后院的井里,找到了谢漫天和花清逸两人的尸体。
然而这一切,都和尧清越她们没关系了。
尧清越早提前几天,赶回尧家,忙着婚礼的一切事宜。
婚礼盛大而豪华,迎亲的队伍招摇过市。
尧清越牵着花玉容的手,拉着她上了轿辇。二人坐定,她扭头看花玉容娇媚的容颜,也不禁露出喜悦的笑容。
豆豆挤在她们中间,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袄子,小脑袋上被人簪了乱七八糟的名贵簪子。
小家伙脑袋一动,小脑袋上就紧跟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豆豆的很高兴中,夹杂着一丝郁闷。明明是尧清越的婚礼,为什么她也要打扮成这样,坐在她们中间?
刚才丫鬟给她梳头,扎的太紧,扯的她头皮生疼。豆豆忍不住用小手挠了挠脑袋。
尧清越见状,连忙伸手替豆豆松松发髻,亲亲豆豆的小脸蛋,怜爱道:“你先忍忍。”
小家伙满头珠翠,是尧灵仙君的杰作。豆豆与尧家没有血缘关系,但因尧清越的重视,尧灵仙君愿意多宠爱她一点。
但显然,尧灵仙君的宠爱,对小家伙来说有点过于沉重。
尧清越收回思绪,道:“等会儿下轿,我就让人给你摘了。”
豆豆闻言,不由仰头看她,抿唇点点头。
接着,尧清越笑着与花玉容对视一眼,悄悄地握住对方的手指。
真没想到,竟有一日,她会和花玉容成婚结道。
尧清越神情恍惚走完婚礼全程,恍惚着与花玉容坐在喜床上,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就这样,和花玉容成婚了?她抚住胸口,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
即将到来的魔潮,就像悬而未落的剑,始终挂在她们头顶,不知哪一天,就会猝然落下。
她总觉得,一切得来的都太过容易。
花玉容盯着尧清越,黑眸水波粼粼,漂亮的就像秋天最透彻的湖水,心中充盈着柔软和喜悦。
目光落在尧清越的喜服之上,神色稍稍顿了顿。这身喜服,是她没日没夜,辛苦赶制出来的,花了她不少心思。
但也许是因为时间太过匆忙,总觉得那些花纹过于简单,没达到她心中的华美。
她总想,让她们的婚礼更完美一点。
她见尧清越直挺挺坐在身旁,半天没动,不由柔声道:“娘子,夜深了,咱们安歇吧。”
尧清越登时浑身一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虽说不排斥和花玉容成婚,但对于要和对方发生亲密接触,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如果现在说不愿意的话,花玉容绝对会翻脸的吧?
花玉容微笑凝视她:“怎么了?担心什么?”
尧清越摇摇头,给自己鼓鼓气,用灵力吹灭烛火,揽着花玉容躺了下去。
深夜,她还是借着月色,瞧见花玉容的脸好红。她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脸上,必定与花玉容一样。
二人都是划船的新手,初时都带着小心翼翼。尧清越攥紧被角,猛得倒抽一口凉气,差点从床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