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水池旁,微微一笑:“你说,我听着。”
尧清越强忍古怪,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以圣君的实力,想必早就知道,我不是……”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眯起眼睛,嘘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慎言。”
尧清越呆了呆,猛然后退几步。
女人不以为意,收回手指,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逼你。想必现在,你心中必定十分疑惑。本尊为何一定要你与那花家娃娃成婚?”
尧清越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女人起身,走到尧清越身旁,手指摁在她的肩膀上,猛然用力。
尧清越猝不及防,身子朝水池倒去。不过片刻,响起噗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淹没尧清越。
尧清越在水中扑腾几下,发现水面才到腰际高度,不由尴尬地站在水中,抹了一把满脸的水珠。
“圣君此举,究竟是何意?”
女人趴在池边,单手托腮,示意尧清越低头往下看。
然后,尧清越就见原本清澈的水池,渐渐泛出浓郁的红色。直到视野彻底被红色铺满。
尧清越惊得差点从水池里跳出来。
什么玩意?!血吗?!
女人笑眯眯望着她,道:“刚才本尊就发现,小娃儿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
“这血池,于你有益。”她若无其事道,“你可知,这都是谁的血?”
尧清越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敢深想,哆嗦道:“谁……谁的血?”
女人起身,没有回答,转而说起其他话题,“你可知,花家那个小辈,为何对花家恨之入骨?”
“仅仅因为她爹娘的苛待吗?”
尧清越骤然想到花玉容为给她疗伤,割肉喂血的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们想要将那小娃,当做疗伤圣物。你说她恨不恨?”
“你之所以要花玉容与我结道,也是因为对方的血肉特殊?”尧清越忍不住出声道。
女人微微勾了勾唇,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道:“为防止发生那种惨剧,我总得多为你想一想。”
而缔结婚姻,才能让花玉容心甘情愿,为她奉献一切。
不对,不仅仅是为了她尧清越,而是为了她们尧家所有族人。
有这样一个人形血肉大补丸喂养着,还怕她们尧家的权势,不更上一层吗?
闻着血池里的血腥味,尧清越恶心得几乎快要吐出来。
她从血池里爬出来,鲜红的血液从她身上流下,在地上凝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她一字一顿道:“我拒绝!”
尧灵圣君歪了歪脑袋,故作不解:“你不仅不贪图花玉容的美色,也不贪图她的血肉。她无权无势,身上什么都没有。”
她状似疑惑不解:“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尧清越抿了抿唇,生气道:“请问尧灵圣君,长灵大陆是否有恩爱的道侣。难道圣君认为,这些道侣,也是因为贪图对方什么,所以才结道的吗?”
尧灵圣君勾唇:“难道不是?这世间的关系,说白了,本质不过一个‘利’字。”
“道侣,母子,师徒,全部不过利益当头。”
尧清越嘴角紧绷,故意道:“所以圣君关心我的婚事,也是因为贪图花玉容的血肉。而非出于长辈对于晚辈之情。”
“也正因此,圣君才不在乎,占据这具肉身的到底是谁!”
女人单手托腮,懒洋洋道:“哦?你准备做什么?”
尧清越将腰间的本命剑拔出来,插入女人身前的地面,划出界限,恶狠狠道:“我不准备做什么,只不过我与阁并非同类,道不同,不相为谋!凡请阁下离我远一点!”
女人望着她,表情凝固,沉着脸:“你为了花玉容,连尧家女的身份,都不要了?你可知,你失去的是什么?不后悔?”
“绝不后悔!”尧清越道,声音掷地有声。
“这么坚定?连洗髓丹,都不要了?”女人微微挑眉,道。
呃……洗髓丹,貌似好像是尧家的东西?
尧清越的脑海中,突然冒出在秘境时,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老妇人。
老妇人苍老的脸,渐渐和面前这张年轻娇艳的面孔,重合了。
望着尧清越脸上犹疑的神色,尧灵圣君蓦地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声不止,啪啪拍打着水池边的玉石,笑得不可自已,毫无形象。
尧清越的情绪,则从愤怒转为迷惑。
“花家小辈,可听到了小越儿说的这些话?”尧灵圣君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朝尧清越身后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