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骤然宛如上课开小差并即将被老师点名的问题学生,心中默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纪月鸣见尧清越那副鹌鹑样,心头有些诧异,同时黑眸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她朝尧清越轻轻点头,然后转身朝另外几位弟子走去。
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御剑飞行,在千里之外。
尧清越环顾四周,发现稍有战力的修士都走了个干净,留下来的不是她这种老弱病残,就是其他宗门的修士。
而花絮晚,自然就属于老弱病残行列的。
“不知道接下来,师妹有什么安排?”尧清越试探道,是不是该回女娲族一趟?
花絮晚收回目光,侧眸看向她道:“师姐呢?师姐有什么安排?”
自然是找个地方好好窝着,等风头过了再说。尧清越斟酌道:“师妹,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多久。”
说着,配合地咳嗽几声。结果才咳没几下,喉咙里蓦然涌上一股腥甜,尧清越yue了一声,竟然当场呕出一口鲜血。
尧清越望着地上那滩血,目瞪口呆。不是,她就是装的,这血哪里来的?
花絮晚脸色变了变,担忧无比望着她。
尧清越擦干净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摊手道:“如你所见,我身体十分虚弱,极需治疗。”
花絮晚望着她神采奕奕的脸,若有所思道:“没想到尧师姐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她忙扶住尧清越的手臂,就要拉着她往外走,焦急道,“听说花家有一位名震江南的神医坐镇,正巧一起去花家看看。”
花家哪里有什么神医你可别驴我!
尧清越知道花絮晚这是想利用她进花家,去找花玉容,登时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勉强道:“那就不用了,我的病太重,普通的神医治不好。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怎么会呢?师姐,你这是讳疾忌医。”花絮晚满脸不赞同,手指用力扣住尧清越的手腕。
“我说不用就不用!”尧清越开始在大街上和花絮晚拉拉扯扯。
奈何她力气根本比不过女娲族出来的探子,竟被对方直接扯到客栈门口。
大街上,客栈里,充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对着她俩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尧清越早八百年飞走的羞耻心突然回来了,骤然扒住大门门框,大喝一声:“你给我放手!”
喝得花絮晚微微呆住,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雪白的脸上突然绯红,实在不胜娇羞的一张脸,显得柔弱又可怜。
然而尧清越刚才差点被她扯到大街上,根本不吃她这套,怒气冲冲道:“花师妹,请你不要强人所难!我不想去花家!”
“尧师姐……”花絮晚神色讷讷,小心翼翼看着她。
尧清越假装生气,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气,一边整理被弄乱的衣襟裙摆,一边若无其事往客栈走去。
回到客房之内,抱着豆豆玩了一两个时辰,等到月上柳梢头,她才悄悄推开大门,往花絮晚的房间瞅去。
花絮晚的房间里熄着灯,对方要么是睡得早,要么是出门还没回来。
对方此刻若是不在客栈,一定是去花家找花玉容了。这两人对上,也不知道鹿死谁手。花玉容应该不会有事,那花絮晚大概也许也不会……有事?
尧清越在客房内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等花絮晚回客栈再说。
可谁知她左等右等,等了足足两天,花絮晚的房间都静悄悄的。
花家一定发生了变故,花玉容没事,但花絮晚也许会死!她死了她怎么去寻女娲族的线索?
尧清越回神时,见豆豆小小一个在地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把将小孩提起来,然后匆匆抱下楼。
店掌柜半老徐娘,一见客人就笑得花枝乱颤:“客人这么急可是有什么要事?”
尧清越快人快语,径直把尧豆豆塞进店掌柜怀里,快速道:“寄养几天,等我回来!”
店掌柜怀中骤然被塞了一个小孩,表情登时呆滞,和她怀中面无表情的小孩大眼瞪小眼。
尧清越解决完尧豆豆的问题,提起裙子,飞快赶往花家。
也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总觉得距离花家越近,就越发安静。等到花家地界,静的几乎令人心惊肉跳。
尧清越有如揣着只兔子,焦急赶到花家大门口。远远的,就见花家大门洞开,门口横七竖八倒着几个守卫弟子,显然出事了。
她脸色登时变了,一丝不安涌上眉间。
此刻的花家,犹如人间炼狱。鲜血从门口一路蜿蜒,直达花家正厅。沿途没有一个活口,只有残肢断臂,宛如恐怖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