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觉得不爽的是花絮晚的态度,花絮晚不仅没有推开尧清越,反倒反手一握,挽住了尧清越的胳膊,对她柔弱一笑:“那就多谢尧师姐了。”
尧清越想神不知鬼不觉将手给抽回来,却没成功,心中有些迷惑,不自然地对其笑了笑。
被花絮晚强行挽着手臂走进花家,进了待客的正厅,对方都没将手撒开。
尧清越的眉心登时一跳,在看到厅前院子里跪着的那道纤细身影,眉心则跳得更加厉害。
花玉容垂着头跪在院中,说是跪着,不如说是瘫坐着更加恰当。她面色苍白,肩背后有几道密密麻麻的鞭痕,鲜血透浸白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察觉到有外人进来,花玉容微微抬起脸,看见尧清越的身影,黑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不过片刻,发现她身旁相携着的花絮晚,察觉到二人亲密的挽着手,眸中惊喜立即散去,一时变得晦暗难明。
她不知道尧清越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与花絮晚如此亲密。想起之前在逐月宗,对方亲亲热热喊花絮晚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骤然死死紧握,指甲掐在掌心,生疼。
第45章
尧清越怀疑花玉容看见她了, 但乍眼一瞧,对方却只垂着头, 绸缎般的长发乖巧垂在两颊,只能望见饱满白皙的额头。
她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便不由得使劲瞧上几眼。
“尧师姐,你在看什么?”挽着她手的花絮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挑了挑眉。
尧清越一时没有回神,兀自盯着花玉容发呆。
她知道花玉容必定会受惩罚, 但没想到花承平这样狠心。没有证据也可以定人“死罪”,但花玉容胆敢回到花家,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也许是花玉容计划之中的一环。
尧清越原地踌躇,不知是否该过去问候一句, 还是当做没有瞧见。
犹豫的时间太久,已经引花絮晚的怀疑, 尧清越当机立断,对花絮晚道了一句等等,说完便扯开对方的手, 朝花玉容走去。
离得越近, 越能发现花玉容伤的很重。
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那一身清冷温润的白衣都变成了血衣,脸色苍白如纸,衬着幽深的眸子越发憔悴病态,也衬着那双眸子, 越发偏执吓人。
“你……还好吧?”对上花玉容的视线, 尧清越蓦然有一种被什么猛兽盯上的错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她搓搓手臂, 嗓音迟疑道。
花玉容猝然收回目光,纤长的眼睫垂下,落下半圆的阴影,嘴角浮现一丝嘲弄:“多亏你还记得我。”
尧清越怀疑花玉容在对她阴阳怪气,但又没有证据。
思及自己近来没有做坏事惹到对方,遂觉对方这番怒气,应该是对着花家人的。而她不过是个被无辜迁怒的可怜人罢了。
尧清越搔搔脑袋,暗自叹气。心道算了,主角就这个性格,她又不是不清楚,跟人家计较个啥。
而且对方还能生龙活虎地跟她怄气,看来身体好的很,死不了。尧清越提着的心慢慢放下,见花玉容缄默不语,显然并不准备理会她,于是道:“那你先跪着?我先走了?”
花玉容:“……”
尧清越走了十步距离时,身后蓦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顿时回头,看见花玉容狼狈倒在地上,咳的心肺都快跳出胸膛的模样,登时吓了一跳。
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跪坐在花玉容跟前,将人轻轻扶了起来,饱含关切道:“你没事吧?”
刺鼻的血腥味直往鼻腔里窜,伴随着少女冷淡而极具嘲讽意味的嗓音在尧清越耳畔响起:“不是要走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尧清越望着对方虚弱到直不起身来却又固执要起身的模样,不由无奈道:“这个时候,就算个陌生人在我眼前倒下,我也会回头看看情况。”
花玉容脸上表情一僵,心头蓦然火气,压抑道:“你说我是陌生人?”
尧清越仰天长叹,忍不住握住花玉容的肩膀,对着对方清冷漆黑的瞳孔认真道:“花玉容,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尧清越表情坦荡,没有丝毫阴霾,一瞬不瞬盯着花玉容的眼睛。此刻时机或许不对,但是她想起常应春,想起花家禁地之时与花玉容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愿意相信,人不是不可改变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角,也许未必会变得那么心黑手狠。
当伴侣或许不行,那么当朋友呢?对朋友出手相助,不是理所应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