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抹了一把后脖颈的冷汗,瞄了一眼睡得香喷喷的豆豆, 小声咕哝道:“我可没说答应跟你赌啊。”
话虽如此,还是怂了吧唧地挪步过去,小心翼翼道:“你怎么发现的?”
花玉容朝她勾勾手指, 尧清越还以为对方想跟她说悄悄话, 便将脑袋凑过去, 近得连花玉容的睫毛都瞧得根根分明。
花玉容不自然地蹙了蹙眉,双颊微红,顺势推了推尧清越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推开, 朝她摊开手指道:“靠这个。”
尧清越望着她掌心的那枚戒指, 恍然大悟。这魔王之戒能够感应妖邪,持戒者能让周身邪物都无所遁形。是以花玉容并不用借助符纸与罗盘, 就能发现真相,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尧清越觑了戒指一眼,眼珠子一转,故意转移话题:“你拿这戒指时,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这问题在花家禁地她已经问过,这时候重新提出来,不过是为了将刚才那个赌约糊弄过去。
花玉容看她一眼,没有戳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尧清越趁机奉承:“那绝对是你天赋异禀,不受戒灵蛊惑,这戒指合该戴在你手上!”
花玉容嗤笑,眸光流转:“现在倒是会夸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准备跟我对峙的是谁?”
尧清越脸不红心不跳:“误会一场,都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配合扑闪着的一双杏眸,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花玉容又好气又好笑,拿食指戳了戳尧清越的脑门。
恰在这时,室内骤然响起幼儿脆生生的嗓音,尧清越呆呆扭头一看,原来是尧豆豆提前醒了。
尧豆豆坐在美人榻上,因为身子太短,双腿岔开脚趾都没挨到床边沿,小小的指头指着尧清越和花玉容,冷静到不含丝毫感情色彩评价道:“打情骂俏。”
尧清越脸上的惊喜才敢冒了个头,就被尧豆豆这四个字给惊得花容失色。
这倒霉孩子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醒。呸,她又没干坏事,哪里够得上“打情骂俏”四个字了?定是什么人趁她不注意,教坏了她家豆豆!
尧清越登时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喊一声“熊抱”!将尧豆豆结结实实抱在怀中揉搓了一顿。
小家伙整齐的小揪揪顿时凌乱不堪,衣衫都皱了不少,整个一副饱受摧残的豆芽菜模样。
她艰难地从尧清越的怀里抽出来,气喘吁吁,面无表情道:“你们刚才在干嘛?”明明一副不堪其扰却耐着性子抓奸的口吻。
尧清越嘿了一声,小家伙貌似还懂不少的样子。她故意逗她,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介不介意要个后娘?”
尧豆豆:“……”
尧豆豆眉间的疙瘩登时能夹死几只蚊子,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她表情严肃,小大人似的盯着尧清越。也同样压低声音道:“你认真的?”
尧清越但笑不语,尧豆豆表情更加难看,“可她不是好人。”
尧清越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跟尧豆豆开玩笑,连忙捂住对方的小嘴,不停跟她使眼色。她们虽然足够小声,但同在一间房内,难免不被听到。这跟当面说人坏话有什么区别呢?尤其花玉容又是个小心眼的。
尧清越捂住豆豆的脸,飞快回头瞅花玉容一眼,只见花玉容垂着眼睫靠在床头,白衣如雪,黑发如墨,卷翘的长睫细密有如两把小小的刷子,印在她眼睑上。
尧清越将信将疑瞅了半晌,以为花玉容没听到,这才堪堪松了口气。
花玉容侧头瞧她一眼,见尧清越兀自抱着尧豆豆说着悄悄话,就不禁勾了勾唇,想到什么,又压下嘴角笑意,稍稍出了会神。再次抬眼去瞧尧清越,发现不知何时躺在美人榻上,呼吸平缓,睡着了。
罢了,来日方长。
尧清越原本打算在美人榻上浅眠,不想一闭眼,意识便被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疲惫淹没。再次醒来,已到日上三竿。
她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屋内除了她没有第二人,正揉着眼睛,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尧豆豆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小家伙手上端着盘蒸笼,搁在茶几上,对尧清越言简意赅道:“早点。”
尧清越瞅了眼那蒸笼里的小笼包,笑眯眯从美人榻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茶几旁,一屁股坐下,伸手就要去拿小笼包。
尧豆豆一巴掌扇在她手背上,不赞同道:“你还没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