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这才手脚发软走到花玉容轮椅后头,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花玉容道:“这是低阶尸妖。”
尧清越崩溃:“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我想说的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尸体在街上晃荡!”
此刻天色渐晚,但太阳才堪堪下山,并不符合阴邪出现的条件。而且这里有花家这个庞然大物坐镇,怎么可能会允许出现这种东西?
除非,是什么人将这些东西召唤了出来。会是她吗?尧清越一瞬不瞬注视花玉容。
花玉容眉眼秀丽,身姿袅娜,坐于轮椅上的模样是如此楚楚可怜。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在昭示着她是一个令人怜惜的弱女子。
但尧清越清楚这副柔弱姿态只是对方迷惑别人的表象。敢小看或是欺辱她的人,无一不死于葬身之地,更惨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尧清越猝不及防想到假长老被开膛破肚的场面,后背不觉渗出冷汗来。
花玉容以为她怕外面那东西,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柔声安抚道:“莫怕,那些东西伤害不了你。”
不仅没有疑问还一副镇定过头的表情,说这些尸妖和花玉容没关系谁信?她到底想干什么?
尧清越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扯开花玉容的手,勉强道:“我不怕。”
花玉容看着自己被拉开的手,顿了顿,黑眸之中有丝晦暗,可当尧清越看过去时,却又怀疑是否是自己眼拙看错了。
既然不能出门,尧清越便无可奈何和花玉容一间房。她将大床让给花玉容,自己则抱着豆豆坐在房间里的一张美人榻上,为防发生变故反应不及时,她只闭眼浅眠。
屋子里格外安静,便显得屋外的动静分外明显,格外惊心动魄。大街上,时不时传来男人或者女人的咒骂声和惊叫声,显然有活人吸引了尸妖的注意。
惊叫声变成了凄厉的惨叫,不过一会儿,猝然响起小女孩哀哀的哭声,听得人格外不忍。
尧清越透过花窗眺望,一眼望见一个穿着花袄子仅有两三岁大的小孩正抹着眼泪在大街上跌跌撞撞走着,而在她不远处,正游荡着三两只身形佝偻的尸妖,眼见小女孩便要落入虎口,尧清越按捺不住,放下豆豆就要跳下去救人。
“你想做什么?”尧清越才刚刚推开木窗,便被花玉容出声制止,她瞥她一眼,状似疑问道,“你想救人?”
尧清越压下烦躁,快速道:“这难道不明显?先不说了我先下去救人……”
说罢,双手在窗框上一撑,脚上一蹬,就要从屋内跳出去。可身形蓦然凝滞,一动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的手脚,令她动弹不得。
尧清越转头,又急又气对花玉容道:“你搞什么鬼?你担心我破坏你的计划?我发誓救一个小女孩不会对你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这些尸妖是花玉容的手笔,那很好推断,定是为了迷惑花家。届时本家有狐妖作祟,分家弟子门客忙于抓捕城中妖邪,分身乏术,就顾不得主家的纷争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而她之所以如此暴躁,不过是想到花玉容的计划会牵连这些普通人。事情没有发生在眼前时,她可以假装无所谓。但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眼前消失,她无法无动于衷。
尧清越的怒气这样明显,花玉容既生气又莫名,她撑着身子靠在床头,冷笑道:“这么急吼吼的跳下去,你就这么肯定下面那玩意是活人?”
尧清越的怒气登时一滞,迟疑看着她。
花玉容好整以暇道:“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下面那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第43章
尧清越见花玉容如此笃定, 心中已经信了三分,再次看向大街上那着花袄子的小姑娘, 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了。
不过为防花玉容弄错,她还是从袖中掏出阴气符朝那小姑娘头顶掷去。阴气符与阴气无火自燃,如果那小姑娘当真不是活人,符纸会当场发生反应。
符纸飘飘荡荡落在小女孩头顶,明黄色的符纸上鲜红的朱砂蓦然蓝光流动,紧接着蓝紫色的火焰倏地冒出, 吞噬符纸。
那正低头捂住眼睛哭泣的小女孩骤然身形一顿,一双黑黝黝没有眼珠的眼眶死死朝着尧清越的方向看了过来。
尧清越背后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唰地一下将木窗合上, 阻隔外边渗人的视线。
花玉容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定定望着她, 慢条斯理道:“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