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尧清越差点没心没肺说出要找女娲族长老解毒的事,好悬住了口,咳嗽一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有办法解毒。”
花玉容定定看她两秒, 没作声。尧清越尴尬,但还是故作胸有成竹道:“反正我好的很, 不用你担心。”
倒是花玉容自己,这会儿若回花家,也不知道要承受花承平怎么样的狂风暴雨。花家禁地失窃,定要发落一批人。而花玉容,更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东西还真是她偷的,不怪罪她,又怪罪谁?
尧清越好心好意道:“要不你也先离开去避避风头?”
花玉容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去哪?”
尧清越蹙眉琢磨了一下,首先排除逐月宗,花玉容要去逐月宗,发现她不在,不就知道她骗人吗?其次花玉容又无处可去,那么思来想去——
“临仙宗。”尧清越断然道。
花玉容在临仙宗虽只个普通弟子,但又没有那么普通。至少也有不惧怕花家权势,怜惜花玉容处境的弟子。她呆在临仙宗,再适合不过了。
可不知道为何,尧清越一番有理有据的推断,却只得花玉容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这阴晴不定的家伙,好像又生气了。尧清越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归咎于花玉容自个儿脾气坏,辜负她一番好意。
尧清越准备离开镇子,倒也不是那么急,打算先等豆豆醒了,再一起商量去哪里。她抱着小孩去客栈之时,竟再次在客栈之中遇见花玉容。
尧清越呆呆望着花玉容的脸,半天都没回神。花家坐落于一个江南小镇,小镇虽说不大,但也不算小。怎么就这么巧,刚刚才和花玉容分开,就在同一家客栈相见。难不成,花玉容跟踪她?
“你不会以为我跟踪你吧?”花玉容老神在在坐在轮椅上,手指哒哒地敲击着扶手,微微抬了抬下巴,神色莞尔。
尧清越被当面嘲讽,也不羞恼,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掠过花玉容对掌柜道:“店掌柜,给我一间上房。”
店掌柜道:“对不住贵客,房间都定满了。”
尧清越蹙了蹙眉:“那下房通铺呢?”
店掌柜小心陪着笑:“不仅上房下房,就连柴房和马圈都满了。”
尧清越顿时稀奇了,近来又没什么盛事,这儿也不算热门城镇,怎么这房间还如此紧俏了?
店掌柜小心翼翼瞅她一眼,建议道:“我瞧您二位贵客相熟,您要不介意,就和这位贵客挤一挤?”
尧清越想也不想便拒绝,和花玉容睡一间?那怎么行!她倒是不怕花玉容对自己做什么,她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对花玉容做什么,毕竟她可是有前科的!
“算了,这城里也不只有一家客栈。”尧清越嘀嘀咕咕,就要抱着孩子离开。
却在这时,她身后响起花玉容的声音,刚才她与掌柜交谈时,花玉容不言不语,这会儿倒是好整以暇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出这客栈。”
尧清越正想问为什么,却见店内掌柜的神色猛然一变,然后以和他肥胖身子毫不相符的速度飞快窜到大门处,动作利落灭了屋檐召客的红灯笼,紧接着,又和店小二一左一右将大门合上。
大门砰地一声,震得地上的灰尘都抖了三抖,被稳稳插上门栓,二人这才背过身压在门上,满头大汗舒了口气。
尧清越见这两人如临大敌,也不禁紧张起来。她屏住呼吸,回头瞅一眼花玉容。
花玉容但笑不语,眸光落在紧闭的门扉上,似乎透过大门,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尧清越呼吸愈轻,仔细关注耳畔动静,一阵阵窸窣的脚步声骤然落入她的耳中。
大街上似乎有一群人正慢悠悠地从她门前走过去,伴随着重物在地上被拖曳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本该不引人注意,可此刻万籁俱寂,便显得尤为刺耳突兀。
大门的缝隙有一个小小的孔洞,可以透过孔洞看到外面景色。尧清越抱着豆豆,好奇趴在门上,看清外面景色,差点没吓到心肌梗塞。
大街上,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男男女女成群结队,东游西荡。只见他们各个身姿佝偻,面若死灰。从他们身上的寿衣可看出,这些男女都不是活人,而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
此时,正有几个颤颤巍巍趴着在客栈大门的门扉上,一双没有瞳孔只剩眼白的眼睛透过孔洞与尧清越对视。
尧清越勉强止住尖叫,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偏开目光,不敢再看。门外游荡的死尸似乎因为等级太低,没有察觉到活人气息,渐渐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