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而已, 我最少摆十桌。”
“!”
“梁远洲同志!”
姜湘吓得握紧他的手,面色严肃,“你冷静一下,结婚摆十桌不是那么容易的,桌椅都得想办法借,知道你交友广泛,认识的狐朋狗友多,能借的来……”
梁远洲不高兴,弹她脑门,“什么叫狐朋狗友,说谁狐朋狗友呢,说谁呢。”
姜湘捂住脑门,自知一时嘴瓢说错了话,就算梁远洲那些朋友大多不务正业,十有八九也是野路子混黑市的。
但能和梁远洲经常来往的,想必人品心性都是好的,算不得狐朋狗友。
姜湘哄他,“小梁同志,你不要生气,宰相肚里能撑船……”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腹肌,“我跟你道歉,都怪我一时嘴快,我说错话了嘛,你那些兄弟都是好兄弟,不是狐朋狗友!”
梁远洲冷哼一声。
姜湘表面上软声哄着他,实际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哼什么哼,都跟他当场道歉了还计较呢?
狗男人哄他两句还不赶紧下台阶,等着什么时候下台阶呢。
姜湘同样哼了一声,继续回归正题,“你要摆十桌,就算借的来桌椅,那桌上还得放瓜子糖块呢,桌子多了摆的瓜子糖块也要多,那都是钱呐……”
这年头家家户户吃不饱,结婚摆桌不可能管饭,就是在桌上放两盘瓜子糖块,上一壶茶水,有条件的会另外上一盒烟,两瓶散装白酒。
大家坐一块热闹热闹,然后共同见证一下新人的结婚仪式。
新郎新娘穿上军绿色列宁装,红着脸,在证婚人的主持下喜结连理,共同进步。
这就是长川市当下一个比较正规的结婚流程了。
姜湘其实不在乎这些流程,但结婚仪式必须得办——没办法,谁让这年头好多人不认结婚证,只认有没有摆过桌办过仪式!
甚至乡下已经结了婚的小年轻,有相当一部分压根没领证,就是事实婚姻。
这样的背景下,姜湘只能随大流,摆几桌,简单地搞个结婚仪式。但也没想过大摆特摆啊,那都得花钱呢。
听见她气呼呼地抱怨花钱多,梁远洲忍不住笑,“湘湘,这点瓜子糖块花不了多少钱。”
“那也不行。”姜湘数落他,“我们得低调,低调知道不?我成分不好,本来就容易招人白眼,你那么高调地摆那么多桌,你不怕事,我还怕呢……”
“怕什么?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听见这话,姜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副憋着话却不敢说的模样。
梁远洲眉头一跳,总觉得她嘴里没什么好话,没好气敲她脑壳,“有话直说。”
姜湘瞄他一眼,“是你让我直说的啊?”
“你说。”
“我就是很纳闷,梁远洲,人家凭什么看你的面子就不敢欺负我啦,你有什么不敢让人得罪的底气吗?”她故意刺激他。
“…………”
久久的沉默过后,姜湘后脑勺突然挨了一记轻抽,“哎呀!”
没等她恼怒骂他,梁远洲把她抱怀里,一边胡乱亲吻一边骂道:“小没良心的,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没本事护不住你?你等着瞧,湘湘,不出两年,我一定混出个人样出来,不比任何人差。”
“将来的某一天开始,人人都要看我的脸色,他们都害怕我。”
上辈子他就能做到,这辈子照样能。
姜湘被他夺吻堵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是气疯了还是怎么的,吹什么牛皮呢。
人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想得挺美的。
她本意是想劝梁远洲低调行事,结婚摆个三五桌就行,不要摆那么多……没想到一不小心把人刺激过头了orz
梁远洲根本不听她的,不但不听,一下午阴着脸,再没和她说过话。
姜湘一时有些忐忑,想开口和他解释两句,毕竟她那话确实不大好听……他竟然以为她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本事?
指天发誓,她压根没这个意思,她现在能放开肚皮吃饱饭,几乎顿顿吃细粮,全靠他补贴。
他都那么厉害了,若是这样也算没本事,她岂不是更没本事了?
呜呜呜,别误会嘛。
姜湘试图找找机会,来来回回在梁远洲身边打转,想和他把话说开。
然而梁远洲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自始至终都在整理他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拿着一沓红双喜贴纸,去给窗户,门,衣柜,床头柜上贴。
“哇,你买的红双喜真好看,我也帮忙贴。”她试图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