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裴峥每周还定时定点给裴让打生活费,被裴峥收留不到一个月,裴让的存款已经超过五万。
裴峥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吗?
裴让看着银行卡余额,陷入沉重的思考:
他也没有做过特别值得这些钱的事情,本来想说表现得狗腿一点谄媚一点,把金大腿抱好,但这近一个月下来,他和裴峥依旧只是电话联系,面见不着,话也没说几句。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原因,裴峥是个做慈善的大好人。
裴让认真寻思起逢年过节给裴峥磕三个响头,拜裴峥为义父的可操作性。
无功不受禄,裴让深知为人处世的道理。
看一看日历,今年的中秋国庆一起放,有八天假期。
虽说高三生的假期已经被砍到只有三天,但裴让想这三天约裴峥过个节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说回来,如果他高二真的考过物理竞赛被保送,那他现在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时也命也,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天才类型的选手,走高考的路子稳扎稳打,考上市内的二流九八五也很不错。
知足常乐,热爱学习。
裴让念叨着这两句人生格言,写完为裴峥准备中秋礼物的备忘录,溜溜哒哒地走到学校,开启他下午困得要死的学习生活。
*
因为裴峥这住处离学校就五百米距离,故他保留着和住校时一样的踩点上课的习惯。
在预备铃声响起时,裴让丝滑地在他靠窗的王位落座,对上他亲爱的物理老师姚乐淳并不友善的目光,而后露出略带挑衅的笑容。
姚乐淳拿他没办法,不管是踩点上课还是挑衅什么的,谁让他疯起来把姚乐淳的眼镜都打掉过,而姚乐淳也没办法找他家长兴师问罪。
他家长又不管他。
眼下又到了高三,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是身为老师还是身为学生,都默契地遵守这样一个仿佛约定俗成的法则。
可能是因为毕业以后,再也不见了吧。
只是想一想,裴让的嘴角便翘得更高了些。
他这般自娱自乐再一次惹得班级里的某些傻叉不爽,特别是他原宿舍的那几个。
傻叉室友到底还是学生,没有姚乐淳成年人的耐力和理智,以前看裴让不爽,现在还是看裴让不爽。
不爽也不会诉诸智商,而是诉诸暴力,裴让再次把领头的那位按进厕所的洗手池子里,打开水龙头让他这进水的脑子再多进一些水。
“我说过,别找我麻烦。”
裴让已经疲惫到连感叹号都懒得用。
“这是这个月第四次了,要真把你打废了我可是要赔钱的。”
“我已经搬出宿舍,每天吃饭都不在学校食堂了,跟你们碰见的场合只有在教室,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呢?”
“我也很疑惑我到底怎么你了,让你领着其他傻叉一起针对我两年多。”
“你是不是觉得未成年犯法不会被判死刑啊?那正好我也未成年,要不是可能会赔钱,你有几个脑袋够你掉?”
咕咕噜噜,傻叉在水池子里吐泡泡。
裴让听不懂泡泡语,只好先把水龙头关了,再揪着人头发把他提溜起来。
“说话。”裴让耐心地等待。
傻叉吐了一口水,边咳边笑:“裴让,你不过是沾了裴家的光,不然……”
他咳得话都说不下去。
裴让好心地补充:“不然你们真的会把我弄死,之前我单方面挨打你们是这么说,现在你们单方面被我打也是这么说,换个说辞嘛,耳朵起茧子了。”
“你这个疯子!”傻叉咳出了一句真理。
裴让颔首:“谢谢夸奖。”
随即将人随手一丢,又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走出卫生间发现天已经黑透,走廊空无一人,是到了晚自习的时间。
裴让不着急回教室自习,踱步到楼里最适合看天空的位置,仰头与日渐圆润的月亮遥遥对视。
夜风有点凉了,再穿夏季的校服不太合适。
裴让眨了眨被风吹得发涩的眼,没由来地想到,他现在归裴峥管,万一裴峥问起他学校里的这些破事,他的乖巧人设岂不是保不住了?
要不要给姚乐淳一些封口费?裴峥问他的在校情况应该只是向班主任打听吧,没听说过会走访周边同学。
裴让现在只希望裴峥日理万机,忙得根本顾不上他,但顾不上他,他又怎么邀请裴峥一起过中秋呢?
还有九个月就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裴让,遇到人生又一个难以抉择的矛盾。
望着天上那轮晃晃悠悠的胖月亮,裴让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过一个中秋了。
*
溜达回教室的路上,裴让遇见赶去守自习的姚乐淳,到底不能太不礼貌,裴让还是给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