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把画放玄关,裴让还没喘口气,裴峥便忙活着把画框外边遮挡的塑料布扯掉。
“这画挂在客厅吧,我看墙上也有地方。”
裴让习惯性点头,气还没喘上来,视线先扫到画作上一片鲜血淋漓,大脑瞬间晕乎地宕机了。
眼前模模糊糊地再次看清裴峥的脸时,裴让已经被搀扶到了沙发上。
“我可能有点晕血。”裴让强扯出来一丝笑,裴峥的手还攥着他胳膊,他挣不开,也没法挣开,“没事的,哥。”
“那我把画挂书房。”裴峥当机立断地改了决定,松了他胳膊便要起身扛画。
裴让头还晕乎着,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裴峥风衣的摆,裴峥回过脸时他的头更晕了些,但仍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哥,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裴峥没拒绝,挨着他又坐了下来,裴让倚着枕头不舒服,往裴峥的方向偏了偏。
裴峥没有躲开,裴让便把脑袋蹭到了他肩膀上。
这好死不死的姿势,裴让想把自己挪开,但裴峥又挨着他靠了靠。
“抱歉。”他们几乎异口同声,末了又禁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裴峥笑意浅浅的,但因为离得近,裴让看清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就这样歇会儿。”裴峥反手给裴让按了按太阳穴,“等你好了我再挂画。”
“可以先拆礼物。”裴让瓮声瓮气地说,避开裴峥的指尖。
因为是我挑了很久,想讨好你的礼物,我得看看效果,裴让心说。
但裴峥笑他:“好,怎么还撒起娇了?”
裴让腾地一下抬起脸,哪怕头更晕乎了也咬牙坚持道:“我好了,哥。”
“嗯,你再坐会儿,我去拿。”裴峥的话音里有了明显的笑音,趁着他起身的功夫,裴让把脸埋进枕头好一会儿,扮作鸵鸟装死。
觉察到裴峥过来,又忙不迭坐端正装作无事发生。
裴峥就当着他面拆开了礼物袋子,取出里头藏青色的羊绒围巾。
藏青颜色偏深,衬得裴峥手指白皙如玉。
裴让盯了一会儿,这次不遮遮掩掩,用着头晕做挡箭牌。
“颜色挺好看的,摸起来也舒服。”裴峥说,抖开来随意围脖颈上绕了两圈,松松散散的,但挑不出不好看的地方。
主要还是裴峥个人的硬件设施不错。
“谢谢。”裴峥弯了弯眼睛。
裴让精神了些,坐直了身体:“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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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没有那么尴尬了,虽然还是很尴尬hhh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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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峥不常住这套房子,毕竟他已经高中毕业很多年了。
平日里会请人帮忙打理,所以除了裴让常住的那个房间,其他两个卧室也干净整洁。
裴峥把画放在其中一间,太晚了,他懒得找钉锤。
为了防止裴让无意间看到又晕血,裴峥在柜子里翻找出一条深色的薄毯,草草地往画框上一盖。
了事。
但这会儿便宜弟弟正在洗漱,裴峥待在客厅也无聊,便拖了把椅子坐画儿的跟前,又把毯子掀开来仔仔细细地瞧画儿。
之前盯着这画儿看了很久,因为被伯父硬拽到画跟前“解谜”,但整幅画除了花朵还是花朵,根本没有留下类似于谜语的字符图案。
从花朵本身的花语解读,也只能得出山茶花落满地是不吉利的象征,再加上用色是刻意到刺目的血红,给整幅画又添上几分阴森。
裴峥不知道裴让晕血,也许父亲知道,父亲知道后刻意留下这样一幅画来诅咒裴让?
那也不至于,裴峥都没有被诅咒,凭什么诅咒会落在裴让头上。
如果这幅画真有什么玄机,那也只有将这幅画拆卸,将其上的颜料彻底清洗,才能找到答案了。
裴峥记得,有些藏着机密的画,其玄机就在颜料之下的画布里。
但他不能毁坏画作,这并不是他的东西。
很多时候,裴峥还是会遵纪守法,他的这种态度引得伯父十分惋惜。
不管盯着看多久,依旧没看出所以然,裴峥把毯子拉扯下来,将画作盖好。
起身扫了眼床铺上的防尘罩,裴峥不耐烦地扯了扯,终于还是觉得麻烦,撂一边直接出了房门。
裴让正好洗漱完,头顶毛巾发丝滴水,热气腾腾地差点与裴让撞个满怀。
为了不教裴让尴尬,裴峥主动开口:“今晚我和你睡一个房间。”
裴让顿时瞪大双眼,滴水的头发丝都仿佛炸了起来,裴峥自觉给出理由:“难得有机会,我们能聚一块增进兄弟感情。”
这理由裴峥自己都不信,但裴让会信的。
裴峥只用盯着他一小会儿,裴让便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