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眼药水,不要用手揉。”
时瑜川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顿,然后默默的放下,揉眼睛这个坏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
“我知道。”
谢延的嗓音向来是冷淡的,如果不是刻意放缓的话,那就是很吓人:“你揉了。”
“我错了。”时瑜川大方承认。
谢延还想说些什么,时瑜川忽然拿开手机看了眼:“好像有人打电话给我,我待会儿再找你。”
还没等谢延说话,时瑜川便挂断了电话,真担心他会训斥,虽然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那种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
谢延听着手机嘟嘟嘟的声音,心里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大概是不管是工作还是私人的情况,都极少有人干脆的挂断他的电话。
那是一串陌生号码,时瑜川并不知道是谁,他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时与淮的声音。
这家人真是阴魂不散。
之前是时与哲,现在是时与淮,也就书宁真的按照规定,再也没找他。
“你好,时总。”
时与淮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你一定要这么的……”
“我们已经公证断绝关系了。”时瑜川提醒他。
时与淮知道这亲情牌是打不了,所以抱着一丝的希望问他一件事:“乐泰C区执行CEO还缺一个位置,我打算让林子獒进来,但这件事我没法一个人做主,还得看你的意思。”
时瑜川微微蹙眉。
为什么每个字他看得懂,连起来好像……就是另一个意思了,完全听不懂。
“那你找我也没用。”
“我只能找你签字。”时与淮压着自己的脾气,也不知道时瑜川是装的还是怎么样。
时瑜川抿唇:“你说
清楚一点。”
“你是乐泰的董事长,我不找你,找谁?!”时与淮小小的喘气,被气得不轻了。
时瑜川:“…………”
他满脸震惊,可谓是比时与淮现在的状态还要更激烈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泰不是阿延的吗,怎么就是他的了?
时与淮也猜测出一点来:“你不知道?”
时瑜川没话说。
时与淮又道,带着一股说教的意味:“我早就说了谢延不是一般人,为人阴险狡诈,看来你也是栽在他手里,小川……”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种话,时瑜川心里不舒服。
大概是不想让别人说阿延的一句坏话。
“时总,你对我说这话,没多久也会传到阿延的耳朵里,你也不想一降再降。”
时与淮恨铁不成钢:“无药可救。”
时瑜川不想听他啰嗦,挂了电话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想给谢延打电话,但这个点他应该还在上班。
因为这件事时瑜川手工都做不下去,就一直等谢延回家。
气温一降再降,天气渐冷,谢延从外面回来时的风衣都裹挟着一股冷冷的气息,他每次都在门口暖一下再回屋内,积攒在里面寒气会被渐渐驱散。
在客厅见到时瑜川并不奇怪,只要家里没人,他都会出来,谢延看在眼里,觉得很好,至少不会像个自闭小男生一样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但此刻,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瑜川的脸上看出别样的情绪。
于是,他开口第一句问:“怎么了?”
时瑜川想开口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从何说起,“关于乐泰……”
谢延将外套放下,他的眼睛太毒了,没一次能瞒得住他:“你知道了。”
时瑜川心想果真如此……但是,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他不知道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受不起。
对,就是受不起,他长这么大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成为一个上市企业的董事长。
谢延停在他面前,每说的一句话都在消除他的顾虑:“公司是你的,是我在处理,请了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你不需要费心,你要是有要求,可以随时跟我提,我来帮你,跟你平时一样就可以了。”
但时瑜川还是不懂:“为什么?”
“抱歉。”
谢延居然道歉了,时瑜川一愣。
“结婚太简陋,我认为我应该补偿,那是新婚礼物。”
那瞬间,时瑜川内心的空缺霎时被填满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只知道很暖和,还有点小感动。
他都没想过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而对方跟自己的关系只是一纸婚姻……
谢延说:“所以一切都按照流程来,都会补上的,前提是,你必须在我身边。”
他抓着时瑜川的手,微微用力,嗓音低沉,含着提醒的意思。
时瑜川现在迷迷糊糊的,倒是没听出来别的意思,而且他喜欢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所以很容易脑子一歪,把对方的心思也跟着想歪了,比如现在,他合理的认为,谢延想补上流程,也只是给大众看的,毕竟总裁深情多金的形象好过出|轨|离|婚这种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