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巧言善辩的主神词穷半天,只挤出来了几个字:“……我真不是。”
随宁不置可否,管景弋是不是呢,他只在乎这人能提供的价值,重新躺回床上,“你走吧,额外费用之后付给你。”
既然景弋否认了,那他就当对刚刚始终在他腰上打转的目光视若无睹。
景弋现在的心情就好比上不去也下不来,明明就要碰上什么,却始终差了一口气。
他深呼吸一下,走到房门,余光暗自瞥了眼随宁。
这次随宁是真的没发现,他正捧着手机在打字,指尖透出按摩出汗后的淡淡粉白色,脸庞漂亮,表情很端着,是一如既往的淡。
但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好奇春日来临,冰面消融后会有怎样的美景。
景弋心尖忽然动了动,脑海幻想出随宁软和下来的样子,不知怎的,口干舌燥起来。
第二日清晨,随宁给景弋发消息:过来接我。
景弋到的时候,随宁正兴致缺缺地吃早餐。
自打双腿残废之后,他就对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包括口腹之欲,一块三明治吃半天了都没下咽,看到景弋来了,优雅地擦了擦嘴,说:“走吧。”
相比起景弋,助理们当然更想自告奋勇地来承担随宁司机的职责,可是随宁拿景弋是模特,见面结束后他正好要外出采风当借口,助理们就没辙了。
景弋却迟迟未动。
疑惑在随宁眼中一闪而过,景弋拿起了他没咬两口的三明治和牛奶,各自加热后端过来,弯眸笑着说:“要不然吃完后再走吧。”
随宁顿了顿。
在他眼里,景弋做这种事情,实在很没意义。
助理也疑惑了瞬,不过碍于随宁在场,没说任何话。
最终,随宁还是拿起了那块三明治,放进嘴里尝了尝,过了烤箱的面包片熟度刚刚好,焦香脆甜,味道尝起来竟出乎意料的不错。
牛奶加温后也变得不再凉腹,反而让胃部暖暖的。
他给面子地吃完了,矜贵不改:“走吧。”
景弋这才弯弯眸,开心地推走轮椅,再将随宁抱到了车上。
驶出这座豪华牢笼,到了嘈杂的市内,碰上一个红灯时,景弋刹车停下。
“去哪里?”
随宁报了一家高级西餐厅的名字。
周宋墨约他出来时,总喜欢约在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
那家餐厅实际上也不仅仅只是个餐厅,许多游乐设施,例如桌球台球等都有,是个适合朋友间小聚一下午的地方。但随宁觉得,他和周宋墨可并不称得上是朋友。
指尖在轮椅上轻点。
作为司机的景弋神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已经推测到了,随宁大概率是要去见周宋墨。
目前来看,随宁对周宋墨没什么意思。
可周宋墨这个男主很不争气,他对随宁是不知道暗恋了多久的单相思。
景弋沉沉吸了一口气,深沉地陷入了思考……
他是不是把任务,抛之脑后很久了?
车辆准时抵达。
随宁报了名字后,电梯小姐满脸微笑要将他领入无障碍电梯。
景弋突然插嘴:“我能跟着一起上去吗?”
“可以。”随宁挺无所谓地敷衍了一句,接着吩咐电梯小姐,“十七楼,谢谢。”
到了十七楼后,景弋进了旁边的休息室,而随宁在人带领下,向另一个方向南辕北辙。
设计精致的大门打开,里面脱下西装外套,低头打着台球的男人似有心灵感应地抬头,深沉的黑眸在望见随宁的那一刻忽而涌上许多极为复杂的情感,“随宁,你来了。”
随宁不紧不慢地讽刺了周宋墨一句:“你让我来,我还能不来?”
轮椅虽在往周宋墨那边靠近,可随宁表情越来越淡漠。
陪周宋墨玩台球的人都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等到随宁过去时,这座偌大的游戏室内就只剩下了他和周宋墨两人,随宁脊背挺直,气质没被强大的周宋墨压下去半毫。
周宋墨哑然半晌,低声说:“我们好久没见了。”
闻言,随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值得说的吗?难不成他们得天天见?
周宋墨见他表情也知道随宁没任何情绪波动,自嘲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我们先去玩游戏吧。”
这是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规矩,每次“游戏”后的赢家,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之前玩的是台球,然而现在随宁腿残废了,就换成了扑克牌。
最经典的炸金花,全靠运气,不过也有例外,例如随宁,就毫无愧疚之心地选择了出千。
“你输了。”随宁把三张堪称王炸的牌往前一推,低头理理衣服,“我可以提出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