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邢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怎么回事?”
苏鹤萤顿了一下:“你看到了?”
邢羽“嗯”了一声:“桐桐,谨慎一点儿总是好的,这不是大惊小怪。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邢羽沉稳冷静的声音让苏鹤萤感到心安,他鼻间一酸,把这几天的不适都告诉了邢羽。
手机一震,邢羽发来一个链接。
“桐桐,点进那个链接把定位打开,我需要随时看到你的位置。就算是让我心安,好吗?”
苏鹤萤略带哭腔地“嗯”了一声。
“这几天只要一出门就和我保持通话,发现不对立刻和我说。”
邢羽事无巨细地把苏鹤萤安排好,把能想到的自卫方法都教了一遍。
苏鹤萤听着他丝毫不显敷衍的嘱咐,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他以为邢羽会觉得他太过敏感,可是邢羽说,这叫有安全意识。
邢羽一点儿都不觉得苏鹤萤在虚张声势。
苏鹤萤从小受尽霸凌,对于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他觉得有事,那就一定有事。
思来想去,邢羽总感觉不放心,连晚上睡觉时都一直翻来覆去,心里也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晨四点,邢羽订了去往山茶区最早的高铁票。
他需要守在苏鹤萤身边才能安心。
早上,邢琛看邢羽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顺口问了一句。
邢羽只说去找同学。
邢琛若有所思:“找老婆就找老婆呗,还同学,跟你老子还装什么蒜。”
邢羽被他直白的措辞弄得满脸通红:“没到那一步……现在只是好朋友。”
邢琛“嘁”了声,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你不行啊,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还只是好朋友。”
说着又开始回忆过去:“我和你妈刚恋爱那会儿,我也离不开她,恨不得把办公室搬到家里……”
邢羽没空听他忆往昔,朝书房里叮嘱了一声:“爷爷,看着他别让他喝酒。”就走了。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明明是大白天,却有种夜幕即将降临的感觉。
行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见面纷纷互道“过年好。”
苏鹤萤从超市出来,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缠了上来,他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
前面是一条小巷,因为没人居住的缘故,里面常年堆放着各种杂物。两侧破败的砖瓦,坑坑洼洼的地面,在此刻都显得阴森起来。
苏鹤萤抬头看了看,电线杆上的监控破旧不堪,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心里有一个声音隐隐提醒他不要进去,但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苏鹤萤深吸一口气,怀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疾步向前走去。
耳机那头传来邢羽的声音,他语调沉稳地跟苏鹤萤分享邢琛的窘事,试图让他放松。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苏鹤萤询问邢羽在哪儿。
邢羽说他在家。
一阵凉意从头灌到脚,那不是耳机里的声音,是他身后的声音。
苏鹤萤猛地回头。
“砰!”
小巷里站着一个满脸凶相的青年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根弯折的空心钢管。
苏鹤萤被敲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耳机里是邢羽焦急的声音:“怎么回事?桐桐?桐桐!你回我一下!桐桐!”
一个身影狂奔出高铁站,撞到人也顾不上道歉,匆匆钻进了最近的一辆出租车内。
邢羽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但双手还是不住地颤抖,他点了好几次才把电话拨出去:“爸……”
把情况三言两语跟邢琛说清楚后,邢羽顺着定位来到苏鹤萤所在的位置,是他家附近的一条小巷。
他四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万分紧急的模样让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邢羽顾不上形象,到处询问路人有没有见过苏鹤萤。
可人们都说没注意。
他不停拨打苏鹤萤的电话,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微微一动就牵扯到整个头。太阳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突突”跳动着,每跳一下又牵扯到后面的伤口,如此反复循环。
手腕不知道被什么细长的绳子绑了起来,勒的他生疼。
浑身像是被折叠过似的,每一处韧带都扯得难受。
一声沙哑的讥笑传入耳中:“哟,醒了?”
苏鹤萤努力睁眼试图看清那人的样貌,但眼前一片漆黑。
他的眼睛被蒙住了。
苏鹤萤偷偷摸索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手上突然穿来剧痛。
“啊!”他痛呼出声。
一双磨损严重的布鞋毫不留情地碾压着苏鹤萤的手:“别找了,手机早被我扔了。”
邢羽呢?邢羽知不知道他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