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朔想不明白。
陈斯年让厉杜康拿了两杯红酒过来,递给陈朔一杯。
“朔朔,不管你以前对陈家有何偏见,今天你也应该发现了,别墅内所有保镖都是为了保护忱忱,你要相信,我也不想他受伤。”
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不过陈斯年也没多说,只道最近会带着沈忱去接触心理治疗,如果医生同意,陈斯年对沈忱上学没有什么意见。
陈朔这才安生了。
陈斯年一贯忙碌,基本不怎么在别墅里住,今晚依旧如此,嘱咐陈朔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等陈斯年一离开,傻子蹭蹭蹭从楼上跑了下来,抱着陈朔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朔朔……不疼不疼,忱忱呼呼。”
傻子哭了也不出声,就这么捧着陈朔的手小心吹气,一边吹还抬着张梨花带雨的脸去看陈朔。
陈朔暗骂了一声,将傻子推开。
“行了,不疼。”
傻子愣了愣,竟然无师自通以为陈朔是在嫌弃他,低着头一边掉眼泪一边默默往楼上去了。
陈朔扬了扬眉——看来今天的治疗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傻子会看人眼色了。
于是陈朔跟着沈忱上去,在沈忱要进卧室的时候,陈朔一把扯住傻子的胳膊把他带进了自己房间。
傻子脊背被陈朔按在墙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然而一向娇气的傻子却没喊疼。
陈朔捏着傻子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见傻子委屈得一抽一抽的。
“哭什么?”
陈朔一只手不方便用力,便干脆凭借惊人的臂力勾住傻子的腰将他抱了起来,一手将他额前刘海儿拨弄开。
“说你傻,不高兴了?”
沈忱闻言小声啜泣了起来,竟然还敢小幅度挣扎。
陈朔笑他:“傻子也分得清好赖话?”
“……分的。忱忱不傻。”
陈朔将傻子扔到床上抱着,然而傻子还是不高兴,挣扎间碰到了陈朔的腹部,疼得陈朔嘶一声皱起了眉。
“朔朔!”
沈忱惊呼一声就要去掀陈朔的衣服,陈朔一个没防备,竟然还真的被他给掀开了。
只见小麦色的左腹部青紫了一大片,随着陈朔的呼吸正一起一伏,与此同时,陈朔胸前也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向上,几乎横贯了整个前胸。
傻子愣住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低落在陈朔腹部。
陈朔一个头两个大,把自己衣服扯下来抱住了傻子。
“别哭了,越哭越傻。”
沈忱窝在陈朔怀里好一会才缓过来,嗓子都哭哑了:“朔朔,怎么弄的?”
陈朔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沈忱的后背哄孩子,说:“哦,有人找事。”
其实是那天的晚宴有人见到了沈忱,嘴贱说沈忱是个傻子,陈朔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顿揍,当然,打架哪有可能全身而退的,都是肉体凡胎一具。
沈忱却再次掀开了陈朔的衣服,小心翼翼触碰陈朔前胸的陈年旧疤。
“我是说这个,怎么弄的?”
第012章 忱忱要脸
陈朔闻言一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没等他细想,前胸被人抚摸的感觉让他一激灵。
沈忱的手很软,不像陈朔一双手布满老茧,柔弱无骨似的,加上傻子不敢用力,陈朔感觉肌肤相碰的地方被他撩起了一簇火,顺着沈忱的手从前胸烧到了喉头。
陈朔脑子不够用了,方才的怪异感早不知所踪,他蓦地握住傻子的手,低声警告:“别摸了。”
沈忱便听话地没再动,只是他一直看着陈朔的眼睛,非要等一个答案。
陈朔没松手,傻子也没缩回去,就这么相顾无言。
有一瞬间,陈朔甚至产生了眼前这个人其实并不痴傻的错觉。
陈朔在傻子澄澈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妥协了:“小时候出车祸,爸妈和弟弟死了,我活了。”
陈朔其实并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一方面那些事是永远的噩梦,车窗外电闪雷鸣,车灯如昼,骤然而至的尖锐鸣笛和冲击,破碎的玻璃……
静如死寂和刺目的红。
一切的一切是陈朔心里的禁忌,也只有在傻子面前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另一方面,陈朔知道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提起那些没有意义。
他在颤抖,眼前一片血红。
短暂的PTSD让陈朔错过了沈忱眼中一瞬的心疼和震怒,等陈朔眼前恢复了视觉,发现傻子又在掀他的衣服。
陈朔出离愤怒了:“傻子,你老掀人衣服做什么?傻子也会耍流氓?”
沈忱眨了眨哭得通红的眼睛,软糯道:“耍流氓是什么?忱忱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陈所:“……”差点被傻子噎死。
沈忱小心地凑过去,双手撑在陈朔腿间,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靠近陈朔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