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转了转眼睛:“不行,午饭之前哥哥就会把蛋糕吃掉了!”他殷殷地抓着褚衍清的袖子,“衍清哥哥留下来盯着他,他就不敢偷吃了。”
宋寻不服气,直接叫嚷出来了:“我呸!宋时归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你根本就是想褚衍清留下来陪你!”
什么盯着他,全是借口罢了,这小崽子就是想把褚衍清留下来陪自己!还用他这个亲哥哥当借口!
宋寻醋了,伸手就去捏宋时归的脸,当橡皮泥一般捏拽揉搓:“你个没良心的,从小就跟在褚衍清屁股后面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姓宋还是姓褚!”
宋时归被拽的嘴都咧开,咿咿呀呀话都说不利索:“我当然、当然是姓……姓宋了。”他要是姓了褚,就成了褚衍清的弟弟,那就当不成褚衍清的Omega了。
宋寻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知道自己哥哥是谁。”他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完全不知道自己弟弟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宋时归自然不会解释,他忙着拽着褚衍清的手撒娇:“衍清哥哥,留下来好不好?”
小孩子的手小,两只都用上才抱得住褚衍清的,而且又软又嫩,最容易让人心生不忍。但褚衍清有非拒绝不可的理由:“时时,你今天又不打算去学校?”
第十一章 把我的东西捡起来
宋时归今年六岁,刚上一年级,但他似乎对学校有种天然的排斥。入学短短一个月,他就惹哭了十来个小女生,还用水杯砸破了六七个同班男同学的脑袋。
对于此等“丰功伟绩”,褚衍清也算是有所耳闻,自然也知道宋时归时常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此来抗争要去学校这件事。
但是,褚衍清这回可算是冤枉宋时归了。他确实是忘了,更准确地说是不记得。
上辈子自从休学在家之后,他就开始间歇性地忘记很多事情,记忆变得散乱而破碎,自然也不会记得原来小学生还是要按时去上课的。
“我不想去……”宋时归的眼睫颤了一下,按理说他不该在褚衍清面前这么不懂事,但他只要一想到学校,胸口就会抑制不住地泛起恶心。
“不行。”褚衍清斩钉截铁,宋妈妈和宋寻都拗不过他,但褚衍清不一样,他宠宋时归一直有自己的原则,不对的事情就是不能做。
宋时归有些急切:“可是……”
“时时。”褚衍清低声叫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带了些冷意,“时时很听话,对不对?”
宋时归的心脏微颤,不是因着褚衍清的诱哄,而是为了他眼中泛起的冷意。上辈子被拒之门外太多次,他甚至已经有些PTSD了,只要见到褚衍清不高兴,他的心脏就会泛起丝丝抽痛。
他闭了闭眼睛,低头,似乎是认命一般:“我知道了。”
真是……褚衍清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小朋友脑袋上的两个发旋。
一路上宋时归都没怎么说话,神情始终是恹恹的,完全没有了在家里而神采奕奕。褚衍清瞧着他的样子,不自觉皱了眉,但到底没有说话,他得硬下心肠,不能事事心软。
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宋时归没等褚衍清过来抱,自己跳了下去。褚衍清的车底盘有些高,他落地的时候摇晃了两下,褚衍清下意识伸出手要扶,被宋时归躲开了。
“衍清哥哥,我走了。”
小朋友背影单薄孤单,在两两三三嬉戏打闹的学生群里,显得格外寥落。褚衍清的眉皱了皱,心里有些不舒服。
平着模糊的记忆,宋时归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此时接近上课点,班里已经来了很多人,都扎堆聚在一起聊天。宋时归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好像他只是个透明人一样。
第三排靠墙,是宋时归的座位。但他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个男生坐在那里了,他正在兴高采烈地和宋时归的后桌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座位的主人已经来了。
宋时归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但是他要忍耐,不能让褚衍清不高兴。于是他十分克制地走了过去,用自以为已经足够礼貌的态度开口:“这是我的位置。”
聊天被人打扰,男生很不高兴地反问:“我坐一下怎么了?能给你坐坏吗?”
宋时归仍是重复:“这是我的位置。”他抓着书包肩带的手逐渐用力,焦躁的情绪不断翻腾上涌,心里已经盘算着如果眼前这个人再不识趣滚开,就算会惹褚衍清不高兴,他也要用书包打破他的脑袋。
宋时归的烂脾气在整所学校都是有名的,有些人甚至在背后把他叫做“疯子”,因为他发起脾气来那不管不顾的模样,像个疯子一样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