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开霁与外面的同学大眼瞪小眼,走廊里顾游在叫:“你们咋样啊?要帮忙吗?”
言开霁望了一眼阿姨关上的门,喊了声不用,眼神朝右边努了努,和外面的同学比出个口型——“洗衣房”
同学立刻懂了,两位祖国的花朵有着神一般的默契,下一刻就在与值班室一墙之隔的洗衣房胜利会师。
言开霁打开窗户,同学双眼放出精光,随手把脑袋上的棒球帽扔进去,刚好扔在一架洗衣机上,胳膊往窗框上一支,身手相当矫健地翻了进来。
素昧平生的俩人击了个掌,同学捡起那只黑白相间的棒球帽,上面有颗很闪的银钉,言开霁多看了两眼,说:“哥们,帽子挺好看啊。”
男生掏出手机,“多亏你了哥们,加个微信呗,回头吃个饭。”
言开霁掏出手机扫码,网卡得死去活来,明显是学校的wifi犯病了。
“这一晚上怎么净碰些奇葩事?”回到寝室,把冯浩然扔回他的位置,言开霁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他把今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尤其强调了“人渣男同”这件事。
谁知道顾游毫不意外,“别说人家小姑娘,我都怀疑。”
“你看看你,三年了,喜欢你的女生不少吧,你能个个跟人家处成姐妹,你敢说自己宁折不弯吗?”
言开霁刚想反驳,顾游脱着衣服继续说:“我今天也奇葩,你们晚上出去了,我就订了个外卖,就放在小南门,不知道被谁给偷了。”
“我报警了,明天下课陪我去派出所调个监控。”
言开霁沉思片刻,“这贼也不容易,穷成这样,找到了就发个表白墙吧,替他募捐一下,也让大家都看看,同一个年纪,有的人还在靠父母,有的人都能自力更生了。”
“你真是个好人,他一定会感激你的。”顾游诚恳道:“钉钉赶紧申一下出校码,明天出门干好人好事。”
进出学校需要刷码,码需要学生申请,再由辅导员批下,但最近管得松,已经改成学生自己填好去处,不用通过辅导员审批就能备案出校了。
备案制从前一个月开始,沧海大学的莘莘学子就像刚放出山的猴,小南门口日日川流不息。
言开霁拿起手机,点开钉钉工作台界面,进出校审批就在右下角。
现在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言开霁不死心,退出又进,确定它是彻底不见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哪怕管的最严的那段时间,也只在辅导员那控制审批,从未把这个按钮取消。
“老顾!你快看一眼,还能不能申请出校了?”
顾游慌忙点开钉钉,再抬头,和言开霁四目相对。
他木着脸,“不能。”
班群鸦雀无声,最后的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团支书发的“西城第18届挑战杯竞赛人文学院院级获奖项目公示”。
再往上,是学委发的“下周二交美学课作业,大家不要忘记用论文格式哦~”
言开霁望着顾游头顶由于愤怒而更绿的绿毛,显然数学的班群也是如此。
“深呼吸,别急,也许是出了什么bug,等大家都发现了,肯定就修复了。”
言开霁伸了伸胳膊,露出半截精瘦的腰身,从柜子里扯了件睡衣,“我去洗个澡,相信出来的时候它一定恢复了。”
沧海大学住宿条件不错,上床下桌四人寝,每屋都有独立卫浴。
言开霁寝室统共住了仨人,除他一个学中文外,顾游和冯浩然都是数学系的。
其实他们屋本来有四个学生,但其中一个在大一下因为难以共鸣数学的魅力,回去继续寒窗苦读,去年已经成功上岸了某所知名985大学。
言开霁进了厕所,把手机放在塑料袋里放歌,在《好运来》里洗了个头,一低头,头发稍的水珠流进了眼睛里。
可真是好运来。
他眯着眼睛去抓毛巾,突然听到寝室楼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砰!”
言开霁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坑里,好歹抓稳了,询问外面群众:“老顾,外头怎么了?”
顾游的回答是打开了寝室门,声音带着颤抖的急促,“我出去看一眼。”
言开霁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预感,他应该阻止顾游离开他们的寝室。但这个念头只是浅浅转了半下,他根本来不及说话,厚重的实木门已经被重重关上了。
他立马拿毛巾擦了擦脸,套上睡衣就出了厕所,刚要给顾游打电话,就听楼下某层的一个大小伙子失声惊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言开霁顺着声音飞奔到阳台,他们寝室住五楼,三更半夜,看下面的东西其实半清不楚,但一扶上阳台的栏杆,他就在路灯的照耀下,看见了让楼下那人尖叫出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