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哥当时那么照顾我,我却忙的好几个月不联系人家,太不懂事了。
这么想着,我就顺手给剑哥拨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
没人接?
我想了一下,又给楚柳哥哥猿猴打了一个电话,这回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
“喂,猿猴哥,我刚放寒假回家,想要看看你和剑哥,不好意思这几个月都没联系你们,你们在哪呢,我找你们去。”我本来想着今天是周六,他们俩正好都有时间大家可以聚一聚。
“何……棠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猿猴哥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医院。”
“什么?”
我跨过街角,尽量找到一个信号好的地方。
“你刚才说什么?”
“你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吧。”
……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我握着手机冲进人民医院,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这一定是整蛊,一定是在骗我,你们他妈的开什么玩笑呢!
“喂,你干嘛!医院里不准跑步!”
保安冲过来把我拦下,我握着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我找人!我找人!”
“找人去问讯处问清楚科室和病房,不要在打听随意跑步,撞到其他病人怎么办?”
病房?科室?刚听猿猴哥说清医院名字,我就挂断电话打车跑了过来,哪有心思去问清是什么病房和科室。
大概是看我情绪激动,见惯了医院里生生死死的保安猜出了什么,叹了口气。
“打个电话问一下吧。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我……”
“何棠江!”
远处,有一个人冲我招手。
我迷迷茫茫,就跟着他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礼拜前吧,一场火灾,剑哥进的最深,为了救人没能及时撤退。”猿猴哥走在我旁边,轻声说,“工厂化学燃料爆炸,一个工人被困在车间二楼的办公室,楼梯都被烧断了,剑哥是从外墙爬上去的,外面铁墙皮都烧红了,他就抓着那些金属杆,烫着手从外面爬上去。人是救出来了,但是剑哥……”
猿猴哥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剑哥没来得及撤退,车间就二次爆炸了。”
我红了眼。
“我们练跑酷只是为了玩玩,但剑哥不一样,他总说练好跑酷出火情的时候说不定也能救人。”猿猴哥苦笑一声,“没想到被他说中了。”
“病房到了。”
猿猴哥指着眼前的门对我说,“你进去吧,看他最后一眼。”
我颤抖着说推开门,就看到病房里正中的床上,一个被被单覆盖住的身影。原来那么高大,那么开朗的一个人,此时也只不过用一片轻飘飘的被单就能盖住了。
眼角的湿意再也控制不住,我扑上去,握着床沿哑着嗓子喊。
“剑哥!”
“哎。”
喝!我脚下一软,泪水还没得来得及掉出来,手吓得都抖了,回头一看,门被猿猴哥关上了,他站在背后阴阴看着我,不说话。
“剑、剑哥?”
“哎。”
又应了,又应了!
我吓得立马跳起来,指着床上对猿猴哥说:“闹……闹鬼。”
“闹什么闹啊?”床上的人把被单一掀,冲着我一乐,“臭小子这么久没想到我,被我吓一吓还不行了?”
“剑哥!”我看着这人有模有样,像个活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哪有你们这样的!故意吓我,还装死,多不吉利啊!”
“我没有装啊。”剑哥躺在床上,乐呵呵道,“猿猴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去救火了,没来得及躲过第二次爆炸。”
剑哥点头:“说得对啊,不然我怎么躺在医院,受伤了嘛。”
“可当时他那语气!”
“我什么语气?”身后猿猴哥反问,“你不要脑补太多。”
这两个人肯定是故意联合起来骗我的,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放松了一口气,上去用力一拍床单,质问道:“那你刚才躺在床上故意把自己盖住做什么?猿猴哥还说‘见他最后一面’,这不是……”
我突然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又伸手摸了摸。
“这不是……”
抬头看向剑哥,只见他还是一脸笑嘻嘻的,丝毫没有难过的样子。
“让你见最后一面,指的是‘它’呀。”
他掀开被单,露出自己被切除的只剩下大腿的双腿,“你现在去医生那里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两条小腿呢,现在赶去还来得及见它们最后一面。”
一惊一吓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