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换。”他妥协了。
宇文佾写下第三味药材。
看到主药名称后,应岁与陷入了思考。
还是那句话,邪道的交易没有保障,会不会被骗全看自己的本事。他信不过宇文佾,便只能凭借过硬的药理知识来分析药方的真假。
而宇文佾拿到木牌后,也顾不上避讳,手上一番操作,木牌竟分成了两页。
原来中间还有机关夹层。
宇文佾没有将木牌完全翻开,只是打开一条缝隙,往内看了看,确认其中的东西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从鹤云栎角度能瞥见一点,内里放的似乎是一缕发丝。
一缕发丝能让心思深沉的宇文佾紧张成这样?
这头发是谁的?
这样一来第三件物品便是最后的交易了。
这次应岁与没急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问道:“我要的那样东西呢?”
宇文佾反问:“附灵骸骨呢?”
上一桩不太愉快的交易,让他决定对应岁与态度更苛刻些。
而且应岁与之前的举动让他很怀疑对方并没有拿到附灵骸骨,而是想通过在交易中使诈,骗得解药。
应岁与拿出了自己要求的理论依据:“白玉京的动静,想必你已经知晓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为此付诸过行动。现在,该由你向我展示能力与诚意了。你得证明自己有能力拿出我要的东西。”
想着给他看看也没关系。宇文佾拿出一个木盒,打开转向应岁与。
里面是一张叠起来的皮膜,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无法仿冒的特殊纹路表明了它的身份——
玄武皮,佩之可驱百毒。
这是高纯度的玄武血脉在蜕皮时留下的。
和活着就能放的朱雀血不同,玄武血脉每隔三千年才蜕一
次皮,而目前大乘期的寿限平均在五千载。因此加上胎皮,一个玄武血脉一生中也最多褪出两张皮。
而这还只是理论上,大部分修士,是活不到三千岁的。
玄武皮的稀罕程度不言而喻。
盒子中的皮色泽偏白,柔软轻薄,接近人肤,正是一张胎皮。
见到想要的东西,应岁与这才说起附灵骸骨:“你要的东西我带出来了。但是——”
一句转折让宇文佾神情严肃起来。
“在获取附灵骸骨的过程中出了一些意外,骸骨被胜殊娘娘的法器所击中,受损严重。我虽及时补救,但依旧留下些小问题。
现在,疫女之灵与那截骸骨你只能要一样了。选吧。”
果然想要使诈。
宇文佾面色不善:“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是要附灵骸骨。除非是完全的附灵骸骨,否则你无法得到最后一味解药主药。”
应岁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现在客观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无法改变什么。”
这段话宇文佾一个字都不信,但对方这般说了,意思便是只想给他一样——虽然他怀疑应岁与一样都拿不出来。
他将装玄武皮的盒子一合:“既然如此,那报酬也要打折。这张玄武皮不能给你们了。”
应岁与:“我拒绝。要么全额报酬,要么交易取消。”
他敢这么开价,自然有倚仗:“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三味主药,并非不能破解出第四味。这桩交易于我非是必需,只看你需不需要了。”
宇文佾认为他在虚张声势,正要回“那就取消”,就看到应岁与拿出了两个盒子。
一个里面散发出疫女的气息,而另一个里面则是他留在疫女身上的母毒毒种的气息。
原来应岁与真的从伏魔塔里拿出了东西!
一直的怀疑被打破,宇文佾忽然没了十足的信心。或许,应岁与真的能破解出解药?
宇文佾沉下脸,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这场交易就像一场牌局。
应岁与手里的四样东西,和他手里的四味解药,组成了他们各自手中的四张牌。而东西对他们的重要性则决定了牌面的大小。
比如,朱雀血对他来说有用,但不是非要不可,便是一张“小牌”;而第四味药对应岁与来说可有可无,便成了他手中的“小牌”。
出牌的顺序能决定牌局的胜负。
只有最后留在手中的牌面够大,才能够从对方手中敲诈出更多的东西。
应岁与便是通过战术安排与心理暗示,引导他忽视了交换顺序的蹊跷,一步步将交易推向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而他自认为手握应岁与师兄的命脉,稳坐上风,便掉以轻心,甚至没有觉察到“牌局”的开始。
现在,应岁与拿捏住了“最大一张牌”。
他要么放弃附灵骸骨,要么接受当前的价码。
此时并非饭点,旅店中只有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