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不说话这件事就能过去了吗?进入这么多大侠在场,必然不会让你这个滥杀无辜之徒轻易脱身!”
“必然就是他做的了,还有什么好说!”人群激愤起来:“今日死的是那位大侠,明日就有可能是你我!我看这样的邪门功法必然来自于魔教,什么云大侠,根本就是魔教中人吧!”
“就是!魔教行事从来才不讲道理,谁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得罪了他们!”
“还有,诸位可别忘了,今日咱们都是为了什么而来!雁翎无端失踪,说不定也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群情激愤,已然将云汉视作了魔教中人,将采花贼之死、方才高台上之人的死,还有雁翎被盗的罪名全部施加在了云汉的身上。
万旌拦在云汉面前:“诸位,听我一言!我们知道你们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什么,也理解你们心中的担忧。可你们仔细想一想,既然采花贼死去的消息已经被盟主封锁,这么些日子不曾有一人知晓,那么便可以证明盟主御下严苛,不敢有人违抗。既如此,怎么今日消息救这般轻易地传了出去?”
“再者,采花贼姑且不谈,今日不幸死去的那位大侠,他先前和云儿半分交集都没有,也未曾有人见过云儿和他接触,如何能说这些都是云儿所为?仅凭模棱两可的伤疤和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几句对那个采花贼死状的描述?诸位都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侠士,今日情绪却这般容易激动,焉知这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诸位还是好好想想吧!”
然而,他这番话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让现场众人群情激愤。
“万谷主和盟主都要护着这人,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万谷主莫不是也和此人有干系!”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玄天谷素来什么作风……呵,大家心里都清楚!”
“就是!不曾接触难道救不能下手了吗?那天晚上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云汉他不过只是打了那个粗采花贼一掌,对方就失去了还手的能力,由着自己内力被全然吸收殆尽!这样的邪门功夫,说不定根本就不需要接触就可以伤人!”
万旌听得握紧了拳,却还是竭力压抑着怒火:“你们方才也说了,云儿和那位大侠无冤无仇,他有什么必要对他动手!就算当真有仇,他既然这么厉害,又为什么不能随便找个别的什么时机,一定要要选这么多人都在场的时候?等着被人抓住把柄吗!”
但眼下的人群却是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的,只愤然指着云汉:“谁知道是不是他早就下过手了,只是没料到偏偏在今日这么多人的面前发作了起来!”
“要是你不心虚,方才跑什么!”
万旌虽然气恼,但是面对这样一群人,耍嘴皮子却也是无用。他便干脆不再去管这些人,只看向他:“我听子书延说,你或许中了什么奇毒,且必然早已不是一天两天。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想必你有办法缓解症状?”
反正这些人如今也就是仗着自己人多才敢混在人群中说出这些话来。云汉那夜施展出的功夫确实诡谲莫辨,在摸清楚到底是什么路数之前,恐怕没人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果然,骂声虽然依旧在继续,人数悬殊的双方却莫名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对峙状态。
云汉却摇头道:“不……不行,现在没办法缓解。”
缓解寒毒的唯一方法,就是使用噬魂邪功吸取他人内力。可那个采花贼先前就是死于噬魂邪功,今日摔下高台之人显然也是被噬魂邪功所伤。
这种时候他如何还能荡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坦然地去用这样的方法缓解寒毒?
万旌看出他似乎有什么疑虑,便道:“先不要管他们!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有什么好怕!今日若有谁敢在此动手做些什么,我必然将他记得清清楚楚,日后玄天谷也必然不会放过他!”
玄天谷身为四大门派之一,多少还是有些威势的。果然,万旌这话一出口,人群的声音小了一些,愈发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冲上前去被万谷主记住的那个人。
万旌这才愤然转过头去,想看一看云汉的情况,却不料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地有人惊呼起来:“啊!我……我胳膊上这是什么东西!”
这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一齐向他看起,便见此人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的胳膊上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痕迹,和方才死去那人如出一辙!
发现两个胳膊上居然都出现这样的异常后,他赶忙解开衣襟,去查看自己身体的其他地方,却发现不知是胳膊,胸膛,大腿,甚至有人帮他看了看后背——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淤青,只是面积并不大。而或许,正是因为面积不大,他才能事到如今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