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淼把手上的小袋子递给贺欢,“呐。看在我服务态度这么好,下次还来买东西啊。”
“嗯。”贺欢捏住那个袋子。
袋子很薄,隔着这袋子都能看出来里面放着两个盒子,“怎么有两个盒?”
“看到有跟你原来买的那对一样的,就一起拿给你了。”易家淼说。
贺欢挑了下眉,“谢谢,一定当回头客。”
他想不到有什么时候自己还会需要去他的店买东西,但话是先这么说下了。
东西给了,按理说易家淼是应该说句拜拜,然后转身回家的。
但他还站在原地。
虽然易家淼说是售后服务吧,但是贺欢总不能真的拿了赔的货就走了。他看着易家淼,眼睛试图通过对视传递“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内容。
可能是推销商品的时候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察言观色甚至都不是主动做出的动作。他嘴比脑子快,有点突兀地问:“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话刚说出口,易家淼就觉得不太合适。之前硬是跟贺欢勾肩搭背是因为他看得出贺欢不是介意这些肢体接触的人,事实也证明,他是不太乐意,不过也没有阻止。
不熟的人越过身体接触的防线或许还能被容忍,但想要窥探别人内心,很难不被认为是冒犯的。
贺欢的第一反应却并不是感觉被冒犯。不开心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辩解。
易家淼只觉得是他们关系不到,几面之缘不足以袒露内心,故作轻松地说:“哎,多嘴了,先走了……”
贺欢闭上嘴,点点头,目送着易家淼离开。
第9章
贺欢和纪川抬着装满书的桌子往走廊走。
普普通通地过了一段时间,转眼就要期末考试了。
明天考试,今天就得把考场布置好。每个班只留三十套桌椅,趁这会儿晚自习快结束,班上就组织着把多余的桌椅搬出去。
刚刚晚自习的时候,班上的同学还各自安静地做着题或者默背课本内容,班长一说可以搬桌子了,班上立刻变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这种时候没有音量的要求,每个人都好像长的是鸟嘴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骂骂咧咧要收拾书的有,说自己作业还没写完的有,商量着放暑假的时候去哪儿玩的也有。
贺欢和纪川这些坐在门边上的人,他们的桌椅往外搬是最方便的,趁着搬桌椅的这会儿,还更好聊了。
“你东西还不收拾收拾往家里拿吗?”纪川问。
他们两个正搬着的桌子是贺欢的。贺欢的书填满了桌肚,桌面上也放着一摞教科书,所以不太好搬。纪川自己一大半的书已经分批搬回家了,只在这里留了复习需要的书和资料,也因此他的桌子并不重,刚刚他已经自己把自己的桌子搬到外面去了。
“之前没想起来要带点书回去,”贺欢说,“也没关系,今天晚上带一点,这两天回来的时候也带一点,反正在放假之前把这里的书清空了就好了。”
“你复习的怎么样了?”纪川随口问,“我看你一个晚上都没有复习语文和数学,明天不是先考这两科吗?”
“是啊。”贺欢把自己的桌子靠在纪川已经搬出来的桌子旁边,和其他人搬出来的桌子并成一排,靠在走廊的墙上,“语文是太多要看的了,不太想看,今晚回去的时候把几首古诗词和文言文读一读背一背就算了……数学是都不知道从哪看起。”
贺欢曾在QQ空间发言: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贺欢的确是数学苦手,只是他对数学也没什么热情就对了——也不止数学,他对于任何有关数理化的都不感兴趣,要不是他爸妈非要他选物理,他现在连物理都不用学。
“你说的倒是简单,那几首文言文我到现在都还没背下来,”纪川苦着脸,“我感觉那篇《师说》好像跟我犯冲似的,学的时候已经在背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背下来。”
“现在时间太急了,那个古诗词填空的题占比又不是很多,你就把那几个关键句子记一记就算了……”
贺欢说着,转身进教室,把还落在教室里的椅子拿了出来。
教室里其他人桌椅拖动的声音很刺耳,但贺欢和纪川已经搞定了,坐在走廊里还挺悠闲。
他们几个坐门口的跟给班里放哨似的,闲聊着还不时地会被路过的人吸引注意力。
孙星华手里拿着本练习册,估计是刚去办公室请教了老师问题。
贺欢和纪川聊天的时候,脸正好朝着走廊口,孙星华刚一拐进这条走廊,贺欢就看见了他。
“我们考场名单还没出来是吧。”贺欢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