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蝉(89)

王旭明:“不会吧,因为那件事情,我们现在的关系怎么说呢……很僵。”

“什么事?”

“还有半小时收卷,请同学们注意时间。”

才看完江泽那句“烧得挺高的”,没来得及看后面的并回复就开始考试了,陆言辞的手机放在门口收纳袋里,没法知道后面情况。

陆言辞耐着性子做完了这张数学卷子,但因为一心想着傅余晚的病,心急如焚的他字写得特别飘,草书都没他草。

傅余晚发烧了肯定难受,他都不敢想象他能痛成什么样,反正无论怎样,都心疼。

怎么办?

要是能回去的话……

陆言辞猛然抬头。

要是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下午的考试。

他只是想看看傅余晚。

哪怕是一眼。

只要确定他的情况,就能让老妈去帮忙照顾,大不了自己请一天假亲自去照看……

“老师。”

陆言辞举手,拿着试卷走到讲台前放下,“我要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是个戴眼镜的女人,面色尤为严峻:“你全部写完了?”

陆言辞:“试卷放这你自己看,我尿急先走了。”

刚写完的傅祎浅看见陆言辞提前交卷并且出了门,顿时觉得自己慢了很多,于是也跑到前面去,话也没说放下试卷走人。

教室里两位监考老师:“……”

傅祎浅出了教室门,看见陆言辞脚步匆忙消失在拐角,心说这人腿长了不起跑的真快,不禁跟上去想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绕来绕去,绕到了与街道一墙之隔校园内的榕树旁,陆言辞身法熟练,三两下登上低处较粗的树枝,作越墙之势。

“陆言辞!你想干什么?”

傅祎浅跑过去说:“好好的你翻墙干吗?”

没想到傅祎浅竟然会跟上来,陆言辞也不好说出真相,否则她会比他还激动。

“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言罢,纵身一越而下落在校外的水泥地上,拿出手机打滴滴。

打听完消息的江泽,在宋决回来时就遁了,傅余晚毫无察觉。

宋决把装好的热水递过去:“我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你,你如果吃完退烧药还会头痛的话,就打车去医院看看……”

他觉得有点不对又补道:“实在不行我陪你去也行。”

傅余晚说:“不用,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宋决:“但你的脸还是很红。”

傅余晚:“刚睡觉压的。”

宋决:“……”

等他走后,傅余晚又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晚晚,晚晚?”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面,傅余晚无论怎么睁,都只能眯出一条缝,女人纤细腰肢的轮廓在白裙下朦朦胧胧。

“妈……”

付梨坐在旁,轻柔地抚过他的额头,温和道:“发烧很难受吧?妈妈去给你买药,你在家等着。”

“不……”

喉咙干涩得涌上腥味,傅余晚抗下了沉重的疲惫感伸手够到付梨的衣服,用尽力拉了拉:“我不想在这里,我不想一个人……”

付梨安慰的拍拍他手背,将他的手放回被窝中,说:“晚晚听话,妈妈马上回来。”

“会回来的。”

“一定。”

直到泪水充斥整个眼眶,看不清周围事物,梦境才开始支离破碎。

身体轻盈,飘于虚空之中,他却感觉整个人在往下坠,深渊之底忽然冒出千万只黑色鬼手,拖着他,缠在他手上,腰上……

陆言辞这回没有翻墙,因为身穿校服,保安大爷直接让他从大门进去。

10:36。

上午的运动会将要结束。

陆言辞赶到6班教室时,抬眼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后排的后脑勺一动不动。他提着袋子走过去。

傅余晚枕在臂弯上,露出半张脸,上面的红晕肉眼可见。

“脸怎么红成这样……”

陆言辞弯下腰,手贴在他的额头。

或许是傅余晚烧的厉害,陆言辞手上的冰凉正好,在他收回时头忍不住蹭了过去,似乎还在留恋那点舒适。

陆言辞一顿,目光下滑。

那张嘴唇泛着病态的白,要是能吻上去,再稍稍磨咬、舔舐,应该就能红润起来,舌头……

艹!

傅十六正病着,他怎么净在想这些无用的黄色东西。

他抹了把脸,不敢再看下去,怕自己忍不住把人家小朋友给做了,醒来不得刀了他?

陆言辞从袋里拿出额温枪,滴了声,上面显示38.2。

“……”

傅余晚有了动静。

大概是被那声音给弄醒了吧。

看见陆言辞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不是……在魔鬼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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