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老师过来想帮着把傅余晚送去医务室,宋决拒绝了,只说他是老毛病,随后一个人匆忙将傅余晚半拖半挂的带离现场。
江泽看见宋决搭着傅余晚的手往教学楼走,不知情地拦下:“百米短跑快到我们了,你干什么去?”
“我现在很急,你帮我找人替上,谢谢。”宋决没等回答就绕过他离开。
江泽哎了声,口袋的手机振动,点开看,是之前和陆言辞聊的天。
泽:运动会真无聊。
社会你辞哥:是你不行了吧。
江泽走到矮丛旁边蹲下回复:我身体强着呢,不行是没有的事。
他回想宋决架着傅余晚匆匆离开的场景,看样子……好像是傅余晚情况不对,打字——
泽:不过傅余晚是不行了。
泽:他那天揍我的时候挺牛的,现在才几个项目啊……脸就白成那样。
作业交完正在走廊晒太阳,陆言辞看见这句神色一变,挺直了背,嫌打字慢又麻烦,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他道:“你说傅余晚怎么了?”
听张章叶忱说了傅余晚是他们辞哥正在追的对象,江泽怕自己怠慢一点回来就会被陆言辞盘,如实据告:“其实脸不算白吧还是透点红的,反正怎么看情况都不乐观,毕竟他还要宋决架着走……”
他有点不敢往下说,因为他辞哥那里陷入的死寂。
陆言辞说:“你找个理由跟上去,如果傅余晚病情很严重的话电话联系我。”
江泽喃喃道:“这样不太好吧,我跟傅余晚又不熟……”
“你跟那个宋决不是一个班的吗,随便找个理由,我挂了。”
江泽:“……”
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傅余晚在途中清醒了点,偏要逞强推开宋决,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往教室走,进去后跌跌撞撞的回到座位。
他吞下颗度洛西汀,接过宋决拧开盖的水,缓过神后断断续续地说:“没关系……不用太担心我。”
闻言,宋决低骂了句,:“我和皖哥劝过你多少次了,咱们还是听倩医生的一周去两次,运动会结束后我们请假就去。”
“吃药就可以了……我不想去。”
“还吃药?你现在这样药物支持对你已经很小了!”虽然语气还是很重,但宋决还是放低了声音,“你要再这样,就按倩医生的,用极端治疗。”
极端治疗,是指在重现患者内心深处恐惧即不愿面对的场景下,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走过全程——需要的勇气和毅力是患者难以想象到的。
傅余晚厌恶这种做法,哪怕是吃了六年的药看了六年的心理医生,也不愿接受。
但是现在他已经烦躁得连医生都不想去看了。
“我不会去的,极端治疗我也不会做,你别说了。”
傅余晚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对方是宋决他才极力忍耐,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
宋决怕自己再激动下去说些让他反感的话,他可能又会……
“好,不说了。”他轻声细语道。
静了几秒,傅余晚起身喝了口水。
宋决皱眉。
他的手贴上他的额头。
烫。
“好烫!你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傅余晚摸了摸脸确实挺烫的,说:“我这样头晕是正常现象,也没想那么多。”
“那你现在还好吗?”
“……还好。”
宋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据他对傅余晚的了解,还好就是不好的意思。
这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倔犟啊!
他快疯了。
于是转头去医务室找李华要退烧药。
傅余晚也快疯了。
他头枕着臂弯,手搭在后颈露出的那片红彤彤的皮肤上。
如今全身仿若万千只蚂蚁噬咬般疼痛难忍,被林星星碰过的地方比烈火灼烧还要滚烫,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很难受很难受。
很久以前,他有过一个荒唐的想法……
那个想法他自认为很好,能省付隅皖很多功夫。
他这样和药罐子有什么区别?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如今这个想法再现。
“要是能找个高楼跳下去,就可以一劳永逸。成天这样,是个人都受不了。”
傅余晚嘀嘀咕咕:“她一个人在下面孤单,我去陪她……挺好的。”
声音并没有放低,都让窗边的江泽给听了进去。
万万没想到,傅余晚竟然会有自杀这么荒唐恐怖的念头。
QQ。
泽:两个消息,我认为无论是哪个你都会癫掉。
陆言辞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就等他回消息。
社会你辞哥:说。
泽:傅余晚发烧了。
社会你辞哥:。
泽:听宋决的语气好像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