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醉无闻停在府邸门口,大喘着粗气,他就知道风难萧会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查看的榜单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要不是街口的马车堵塞,他也不至于用双腿跑路,现在停下来,他觉得他的腿都在打颤。
休息片刻,醉无闻双手撑着膝盖,抬头看向风难萧,抬起右手指了又指,“风难萧,我就知道你会整这一出,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你是不是想让我吃闭门羹。”
风难萧沉默不言。
他确实这般想过。
他既然离开太傅府,就不该与醉无闻有过多的牵扯,这对醉无闻的声誉不好。
“难道我们在一起待了这么久,连最后来个体面的告别都不能拥有?”
面对风难萧的沉默,醉无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不是。”
风难萧不知该怎么回应,沉默良久,终是退了一步,“进来吧。”
“这才像样。”
醉无闻长吐一口浊气,跟着风难萧进入府邸,却被眼前这一幕给赫住了。
“风难萧,你的府邸怎么跟菜市场堆菜叶子的地方一样了?”醉无闻忍不住出了声,这到底是哪些天杀的干的好事。
什么都往里扔。
“不知。”
风难萧倒是没多少感觉。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风难萧,这件事你就这么算了?”醉无闻见风难萧神色淡淡的,似乎没什么波澜,忍不住问道。
若是换做是他,这口气他不会忍。
身份特殊又怎样?
不能忍的事,绝不能忍!
风难萧听出了醉无闻的怒气,勾唇浅笑,“这算是家常便饭,不值得生气。”
自他住进沉萧府后,每隔几日都会收到这些东西。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
“醉无闻,你不会明白他们的心境,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减轻他们心中的怒火,毕竟,我曾经是将军,带着手下的士兵征战你们的边疆,发动了战火,让百姓民不聊生。
哪怕这件事的导火索不是我,我身在这,就要承受他们的谩骂,泼脏水,以及丢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
风难萧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醉无闻拽紧拳头,他确实不能理解。
“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这不是容忍。”
风难萧解释不清楚这是什么,大概是因为他们莽撞的举动,让他麻木的心口多了一丝颤动。
因为他们,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醉无闻,你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残酷,你不会明白换一个处境会是什么心情,自以为自己是为自己国家添砖加瓦,其实,最后遭殃的都是百姓。
不管是惊风还是雪月,百姓都不该是牺牲品。”
这种心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醉无闻努了努嘴,他没想到风难萧会是这种想法。
他虽然没有见过战场的残酷,但若是谁毁坏了他的国家,他心中大抵也会如此憎恨。
只是,现在他接触了风难萧,发现风难萧并不像那些蛮横无比的将士,风难萧心中将百姓放在第一位。
“我让无声无息过来打扫,你再看看其它地方。”醉无闻岔开了话题,转身走出了沉萧府。
刚走下台阶,马车就停在了门口。
“公子。”
两人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
醉无闻微微点头,“你们去附近购置一些打扫院子的物品,这间府邸长久没人居住,有点脏乱差,顺便去雇佣几个短工,将这些破败的地方修缮一下。”
说话间,醉无闻从袖中拿出了银子。
这还是景和帝赏赐给他的黄金。
想起景和帝,醉无闻呀了一声,转身疾步走进院子,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风难萧。
“风难萧,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要听吗?”
“什么消息?”
风难萧刚抬步准备离开,听见醉无闻的声音,又收回了脚步。
“我成功进入镇抚司了,并且,还在殿试上博得头筹,唯一的遗憾就是,同我一起参与殿试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还有一位也进入了镇抚司,听李公公说,是镇抚司的师爷之子。”
镇抚司的师爷。
他还从未听过。
他只知道镇抚司的掌事者是徐子卿,但听李公公的意思,徐子卿最近因城西命案,在景和帝给予的时限之内没有破案,已经被停职押入大牢了。
“通过了解,我发现每个人拿到的题都不一样,我是欲望的欲,其他几位分别是喜怒哀乐悲。”
这些都是从李公公口中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
他没想到雁南归会想出这种题目。
“恭喜你如愿以偿进入镇抚司。”
风难萧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道贺一声便侧身一转,越过堂前的水池,朝着长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