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
无声和无息相继离开雅间,醉无闻瞥见对面一堆东西,头疼的扶额。
他的银袋子快被掏空了。
日后办事还是要省着点花。
甩了甩脑中的杂念,醉无闻看着小二端上的菜肴,离开的心思被他硬生生掐断,都出了银子,不享受一下岂不是浪费。
一餐饱肚,醉无闻打嗝走出了酒楼。
“三公子,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闯入他的耳底,浑身一颤,转头看向一身粗衣的季子匪,只见,他手中拿着扫帚,唇角勾着笑意,眼神阴冷的看向他。
醉无闻眼底一暗,他知道景和帝不会赐死季子匪,只是,他没料到景和帝会这么快就将季子匪放出来。
“三公子看见我,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死?”
季子匪拿着扫帚,漫步朝着醉无闻走去。
如若不是醉无闻,他如今又怎会被发放到扫大街的地步。
如若不是九皇子受伤需要一味药引,没人敢去,他为了活命抓住了这个机会,景和帝念在他不惧的精神,特赦他,只是,他这辈子都只能在城西街当个扫地的。
不能入朝为官,不能离开京城,哪怕成为一介普通的捕快都不被允许。
他的前路彻底被醉无闻毁了!
“不,本公子在想,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本公子,但你却只能忍着。”
醉无闻挑眉一笑,季子匪现在不敢动他。
呵!
季子匪冷笑一声,抬起扫帚指着醉无闻,“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的举动遭来越来越多的围观人。
季子匪眉头紧皱,冷眼扫过围观的人,怒喝道:“不想死都给老子滚!”
话音刚落,刹那间,原本抱着看戏心思的众人四处逃窜,生怕被波及性命。
醉无闻啧了一声,向后退了数步,余光瞥见同管家交流的摊贩老板也在此时收拾着东西,挑着担子离开。
无息在摊贩老板离开后不久,也跟着走了过去。
淡然的扫了一眼满脸阴狠的季子匪,双手一摊,无谓的耸肩,“季子匪,你想杀就杀咯。”
面对醉无闻的坦然,季子匪迟疑了。
望着自己右手手腕处那斑点红,他仍记得自己手腕被石子打中的痛楚。
如果他出手,会不会再次被打?
“不敢下手吗?”醉无闻看出季子匪的犹豫,轻笑的调侃道:“没想到季大人也会怕啊。”
他虽不知季子匪为何迟疑,但这并不妨碍他嘲笑季子匪。
反正都撕破脸了,他还需要在意那么多规矩?
“季大人,要是你再不出手,那我就走了。”醉无闻眉头一挑,转身准备离开。
“谁让你走的。”
季子匪手中扫帚一转,反背在身后,脚步微动,抬手掐住醉无闻的脖子,低声一笑:“三公子,我已不是朝廷中人,朝廷的规矩束缚不了我。
既然横竖是死,我为什么不拉你垫背?”
说话间,季子匪的手握紧了几分。
即便如此,醉无闻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季子匪没有在他眼中看见惊恐之色,紧锁着眉,“你不怕死?”
“怕啊!”
醉无闻坦然的回应,哪有人不怕死。
“不过,季大人,你再不放开我,那几位就要上前将你带走了。”
醉无闻视线瞥向季子匪的后方,疾步匆匆而来几位捕快,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向在附近巡逻的捕快说了这里的情况。
季子匪余光微瞥,果真如醉无闻所言,他们确实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他现在不能被认出,思及此,季子匪收回手,握着扫帚与醉无闻擦肩,“三公子,来日方长。”
闻言,醉无闻眉头一挑,耸肩一笑,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漫步悠悠地朝前走去。
“三公子,西街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少来为好。”其中一名捕快认得醉无闻,上前提醒。
醉无闻微微点头,“多谢好意,本公子记下了。”
话落,醉无闻侧身一让,淡然地注视着他们朝前方走去。
醉无闻摇头浅笑,何止西街不太平。
整个京城都未必太平。
捻去沉思,醉无闻朝着太傅府走去。
……
梧桐苑。
“风难萧,你知道我今天瞧见了谁?”醉无闻朝风难萧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风难萧将茶杯推到醉无闻眼前,漫不经心地开口附和:“谁?”
“季子匪。”
话音刚落,风难萧端起茶盏的手微顿,随及,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下,搭在膝盖处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季子匪。
景和帝还真是舍不得浪费任何一颗棋子。
“他现在在西街扫地。”
醉无闻满不在乎的开口,抿了一口茶,向后一躺,翘着腿,“除了他,我还看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