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这样提醒自己。
……
府邸外。
寂静的长街，只有在月色下泛着寒光的刀刃陪着。
风难萧双手背后，凛然地站在原地。
脚边是倒在他手上的几具尸体。
一身青衣，不染纤尘，与满地的鲜血格格不入。
“多年不见，你的本事又见长了。”一身月牙袍的男子勾唇冷笑，摊开手中的白玉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风难萧恍若未闻，不予搭理。
“当年，你要是同我一起追随王爷，又怎会有今日刀剑相向的局面。”
男子似乎觉得可惜，啧啧摇头。
他们自幼相识，却在岔路口选择了分道扬镳。
“难道我说的不对？”
男子对风难萧的沉默不满，他特意前来见风难萧最后一面，为的就是听见风难萧口中的后悔。
可是，风难萧一言不发，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陌生人。
这感觉真不妙。
“算了，本来想和你叙叙旧，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没必要浪费精力在你身上耗，王爷还等着我带着你的人头凯旋回归。”
说话间，男子收起折扇，漫不经心的眼神中染上一层凛冽。
王爷派来的人，亦如他所料，都是废物。
风难萧在沙场征战这么久，岂会被几个废物撂倒。
想要拿下风难萧，还得他亲自出马。
左脚向后退了半步，旋身一飞，整个身子犹如一柄长剑，直冲而去。
风难萧见状，抬脚勾起一具尸体，朝对方扔去。
亦如他所料，对方直接破开尸体的胸膛，不曾停留半分。
瞥了一眼脚下的尸体，他收起了心思。
随手一拔，反手握紧一柄带血的刀，目光冷冽的望着朝他袭来的男子。
哐！
电光火石间，男子被震飞。
捂着胸口单膝跪地，唇角溢出一丝血液。
森然一笑，慢悠悠地站起身，“我苦练这么久的合一，还是被你看出了破绽。”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认输。
丢掉手中的白玉扇，抽出腰间的软剑，既然合一不能一举击退风难萧，那他只能选择近身搏斗。
风难萧眉头一皱，看着男子手中的软剑，一时间有些慌神。
那柄剑，怎么会在他手里。
许是察觉到风难萧的慌神，男子勾唇冷笑，他猜的果然不错。
这柄剑风难萧的认识，还非常熟悉。
大步一迈，身影一闪，握着软剑的手朝愣神的风难萧刺去。
察觉到危险靠近的风难萧眉头一皱，急忙避开对方的攻击，只是，还是慢了一步，衣袖上被划了一道。
两人的身影在夜空中交织，互不相让。
双掌相碰，各退数步。
风难萧稳稳地站在那，冷眼瞧着半跪在地上的男子，看着对方一口一口的吐血。
昔日手足，如今自相残杀。
“你走吧。”风难萧没有杀他。
男子听见这句话，自嘲一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指着那张让他厌恶透了的脸，“你今日不杀我，明日就会是你的死期。就算你回了王朝又如何？我要让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五更。”
“是吗？”风难萧冷笑一声，他留下他一命，不是仁慈。
既然对方身后的王爷想让他死，他就让对方带一句话回去，“回去告诉你那位王爷，我的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取的。”
扔下这句话，风难萧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情况并不比他好上许多。
不过是强撑罢了。
“你的话，不会有机会传回去。”冷冽的声音在风难萧身后响起，风难萧眉头一皱，转身看着黑面握着短刀割破他的喉咙，语气淡淡地开口：“你杀了他，对你没有好处。”
他的淡然，刺伤了黑面的眼。
风难萧看见他出现，眼底没有一丝惊诧，哪怕他杀了他的故人，风难萧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似乎一切都激不起风难萧的兴致。
“你为什么不意外我的出现？”
黑面推开手中的尸体，厌弃的皱眉，目光落在手中染血的短刀上，拿出帕子将血迹擦去。
面对黑面的问题，风难萧垂眸，良久，缓缓开口道：“黑面，一直盯着的那双眼睛是你吧。”
黑面出现那刻，他心中的疑问顿时烟消云散。
“是。”
黑面心中一直觉得不对劲。
他不顾身上的伤，也要查清原因。
果然，他猜的没错。
“闻听”就是醉无闻，他身边的侍卫就是风难萧。
他们以这种方式活跃在他眼底，他竟然这么晚才察觉。
“知道你想知道的，你可以离开了。”
风难萧没有精力同黑面纠缠，如若黑面察觉到他内里已经亏空，此时出手，他势必没有任何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