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和谢家若是联合,定能更上一层楼,恢复前朝的风光也未可知。
谢慈的目光却仍旧落在那谨慎小心,还一个劲儿给他磕头的小乞丐身上。
半晌,幕僚听到谢慈叹了口气:“权势荣宠不过烟云,我想要的……”
“您说什么?”幕僚疑惑。
“没什么。”谢慈回过神,失笑摇头:“知寒大了,他想娶谁,得他自己做决定。”
“大人瞧这话,那若是将来公子看上寒门女可怎么办?”幕僚道。
谢慈:“那就娶过门。”
说完,他又吩咐人去东市盯着,等新秋的菊花一到,就让人送到谢娘子房里。
幕僚忍不住感叹,大人还真是疼爱这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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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江蓠的哀嚎声不断从屋内传出来,“王垠安,你就不能洒药的时候慢点洒!”
“长痛不如短痛,忍忍吧你!”
“啊!”
因着男女大防,陆怀卿站在屋外等着江蓠上完药。
听到屋内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她担忧道:“你要不进去看看?”
不然听江蓠这惨叫声,感觉王垠安像是要杀了江蓠一样。
傅葭临摇头:“王垠安做事粗中有细,他有分寸,不必担心。”
“阿嚏——”陆怀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夏日就快要过去了,入了夜,陆怀卿也没有带厚点的衣裳。
此刻她吹了冷风,不免有些冷意。
陆怀卿刚用绣帕擦了擦鼻子,就看到傅葭临从侍女手中拿了披风递给她。
他像是怕她拒绝,解释道:“府上没有女眷,这是我没用过的,你要是冷可以先披着。”
“这……”陆怀卿握住手里的披风有些愣住。
傅葭临以为她这是嫌弃,正想将披风拿回,就看到眼前的人笑颜如花。
陆怀卿干净利索地抖开披风,披到了自己身上:“好啊,多谢你啦!”
就是傅葭临的披风是黑色的,配她的红裙子有点奇怪。
不过,这样的傅葭临可真好,说话不难听,还会关心人,心肠也好……
如果,傅葭临以后不会变成前世那样的话,她觉得和这人做一辈子好朋友也不错。
“没事。”傅葭临摇头。
陆怀卿无聊得很,就蹦蹦跳跳踩自己的影子玩。
他看到她这样孩子气的行为,忍不住抿嘴轻笑。
“傅葭临,你是不是在笑我笨!”陆怀卿气呼呼道。
上辈子,她也这么做过,那时候傅葭临就说她脑袋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还很是嫌弃的样子。
对了,也是和傅葭临现在这样子很像。
傅葭临突然被质问,有些许怔愣。
“我这样很好笑吗?”陆怀卿仰起头。
“不是。”傅葭临没有像上次陆怀卿簪花突然来问他时,那么手足无措。
他站在原地,静静凝视着眼前气鼓鼓像河豚的少女,慢声道:“我觉得,你很可爱。”
让他觉得无趣的人间,因为她的存在都变得鲜活有趣起来了。
“什么啊!”陆怀卿觉得她耳根都有些烫烫的,“我本来就很可爱,才不需要你觉得!”
“好。”傅葭临没有反驳。
确实是这样,陆怀卿就是很可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娘子。
“不要不高兴了。”傅葭临摊开陆怀卿的手,在她手心放了两颗糖。
陆怀卿呆呆的望着手里的糖,想起对方白日里问她的话——
“你是故意问我的?”陆怀卿大声道。
“嗯。”傅葭临垂眸,剥开一粒糖放在她的手心。
橙黄色的糖在月光和烛火混合的明光下,上面的糖霜折出亮闪闪、夺目的光辉。
陆怀卿听到自己心跳如雷,连忙把糖塞进嘴里。
她怎么突然这么紧张,不就是一颗糖吗?
给她剥糖、剥果皮的人多了去了!傅葭临一点小恩小惠休想收买她!
而已经上好药的江蓠扒着门框,吓得咽了咽口水:“五殿下,待人都这样?”
“你说呢?”王垠安皱着眉。
他盯着庭院中的两人,觉得他得更改自己投靠五殿下的计划了。
或许……讨好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五王妃的陆怀卿,比一味帮傅葭临做事会更有用?
傅葭临看陆怀卿吃完了刚才那一颗,他又剥了一颗递给她。
他笑道:“给,现在有没有高兴一点?”
陆怀卿望着傅葭临的笑容,在月光下,没有丝毫的戾气和凶狠。
问的话,也不是前世那般咄咄逼人的“是不是”“要不要”“对不对”。
陆怀卿接过傅葭临的糖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很快充斥鼻腔。
“确实是有高兴一点!”陆怀卿笑着和她说话。
晚风吹拂陆怀卿的碎发,淡淡的香甜气息蔓延开来,在夏末的尾巴钻进心间,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