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见皇帝只顾着问舒月卫衡漂流到海岛上的事,似是忘了他告发卫衡刺杀一事,他心中微恼,重重地咳嗽一声。
“陛下,璟王已到,那可否让臣将那些刺客押进来,与璟王对质了?”
皇帝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淮南王抬抬手,便有侍卫将刺客压了进来。
舒月一瞧他们就觉得眼熟得很,果然,同她先前猜得不错,他们就是路上行刺卫衡的人。
卫衡当时没取他们性命,只叫他们再回去反杀想行刺他的人。
他们不会见钱眼开,又被淮南王给策反了吧?
鲛人很是气恼,觉得这些人真是墙头草,一点用处都没有,卫衡当时就不应该心软,放过他们。
“你们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受人指使要刺杀殿下,怎么现在反过来污蔑殿下!”
卫衡漫不精心地从袖中拿出两把小小的长命锁把玩,“各位可要想清楚,污蔑皇族,欺君罔上,谋杀亲王是大逆。不止祸及家人,还要诛九族,连亲朋好友都逃不过,如果你们现在肯说实话,本王会在在陛下面前为你们求情,留你们一命。”
舒月走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抬起头说话,鲛人擅长魅术,不止声音能惑人,眼睛也能摄魂。
他们只看了舒月一眼,就被她所控制,啼哭着跪倒在地上,朝皇帝大声哭诉。
“陛下,草民、草民知错了,求陛下宽宥,是淮南王用我们家人的性命要挟我,我们才不得已说是璟王刺杀他。”
“是,是,是。淮南王威胁我们为他做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求璟王殿下朝陛下求求情,放过我们,我们愿意将淮南王这些年让我等刺杀过的朝臣名单交出来。”
淮南王呼吸有些不畅,急声斥责:“你们这群刁民在胡说什么,本王何时让你们刺杀过璟王,又何时让你们杀过朝中同僚?陛下,这是污蔑,他们在污蔑我!”
两个刺客抢声说,“我们没有胡说,这些都是真的!”
“是,是,是,我大哥没说谎!”
“之前我们奉淮南王之命已经刺杀过璟王一次了,任务失败以后,王爷心有不甘,又逼我们污蔑璟王。”
“淮南王他说只有这样,小世子才有机会做皇帝。”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伸手将桌上的一个砚台砸到了淮南王头上。“朕还没死呢,你就为你儿子惦记这龙椅,要不要朕现在就退位,让你来当这个皇帝?”
淮南王不明白为何事情会突然不受他所控制,眼见皇帝气成这样,他根本不敢躲,只好低头站在原地,承受帝王之怒。
墨龙砚台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去,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卫珏所在的方向爬过去,“陛下,是这两个刺客在胡言乱语,臣没有让他们刺杀过璟王,是璟王要刺杀臣!”
“求陛下为臣做主!”
“我府邸还有证物,能够证明……”
话还未说完,卫珏懒得再听他再说下去,让人将他扯开。
“从即日起,褫夺淮南王封号,府上所有妻妾子女,废为庶民,全部押入大理寺,三日后发配冀州。”
“至于这两个刺客,行剕刑。斩去他们双手,流湖广,加杖五十。”
元荣公公朝外唤人,几个身高马大的侍卫进殿,将他们给拖了出去。
淮南王听到自己被褫夺亲王之位,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侍卫也不管他是真晕还是假晕,架起他发软的身子,让太监上前,将他身上所配带的亲王服饰全都除去,只给他剩下一身白色中衣后,押入大理寺。
淮南王妃还不知道发生这等变故,她正在安国侯府上用膳,一群禁军忽然闯入侯府,将她给带走了。
安国侯夫人见禁军进来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家侯爷犯事了,见他们只将淮南王妃带走后,抚了抚心口,这才大松一口气。
皇帝早就看淮南王不顺眼了,如今顺着这场事,正好将淮南王一系的党羽处置干净。
卫衡见皇帝要召心腹大臣进宫议事,没再他宫里停留。
皇帝允了,他不止让元荣公公亲自送他出们宫,还送了一头南国进贡的白鹿给卫衡,以示安抚。
舒月挺喜欢那头雪白的白鹿,她听元荣公公说这可是南国的圣鹿,南国国主为了寻得卫国皇帝的庇佑,特意将这头白鹿送往京城。
宫里的妃子们很喜欢这头小白鹿,几次向皇帝讨要,皇帝都没给,这次竟然直接赏给了卫衡。
卫衡见舒月很喜欢这头白鹿,就将它留在寰园给她玩。
“你不会养鹿,待会我让管家找几个驯鹿师进府。”
卫衡朝她说完话,这才将方才在皇帝宫中把玩的同心锁,交到宫羽手里,“你将这两个锁,还给他们,告诉他们——本王会一诺千金,保住他们家人性命,一生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