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开始发生的事情,就像我无法还原过去某刻的心境一样。生活这道证明题没有确凿的答案。它只是机械的问你一个可笑的问题,假设当你将死之时,他忽然发现早已爱上你了,那么你会后悔为他死么?如后悔,请证明。如不后悔,说明理由。
没有知道答案,也不会有人给出答案,理由不在于它问题本身的可笑与否,而在与你根本无法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某个夜晚,我包里揣着钱,却自私的想你来接我。你个笨鬼,钥匙落在家湿着头发就来接我……
第3章 Part B
火车似乎成了我生命的载体。我呼吸着它岁月陈腐的质感,铁的生硬。
而身边的人,味道一如加了蔗糖的水,BLACKSTONES一般缭绕着烟雾的甜味。纵然这不属于我,然而此刻我却真切的被它包围,我想溺在那里,因为暖。
空气中闪烁五彩光芒的泡沫,调和了各种花的香味,阳光的芬芳,在一个慵懒午后,毫不吝啬的向世界展示了最昂贵的油画。
我感谢上帝没有收回我的味觉,至少,他还没来得及。
颠簸的旅途曾是我忘却爱与恨的地方。婉如有着精干肩膀的暗门,心伤时,夺我如怀,摄我魂魄。也许人就是在试过才知道,陌生是一切一切故事发生的楔子,它无形中引出世间所有的沧桑。
所以,时下网络上的个人简介,充斥着很多“只爱陌生人”的字样。
曾经的我,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事物,陌生的人,是会悲伤到流不出眼泪的。
此刻投眼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交织着无比鲜嫩的。良辰美景。夜阑了。周遭的旅人疲惫得入睡了。全世界,全世界只有我们还醒着。我们似乎是仅存的同类。我为此不禁怯喜。仅仅因为如此卑微唯一二字。
只有五个小时。我看着手腕上的表。嵌水钻的镯腕表。本是对情侣表的其中一只,另外一只是红滴白底。我手上的是蓝滴蓝底,蓝得透彻。水钻的光竟有些刺眼,该死。车厢里哪来的沙子。我讨厌却又一次在幻觉中迷失了自己。
我问他有没有东西给我靠。他脸上羞涩的神情被我锐利的捕捉到。他说没有。我看到桌前报纸。拿起一刀,随手折了一下,放在他的肩膀。在他眼神不免诧异的注视下,慢慢将头靠在上面。报纸却总是戏剧性的滑落。他索性把报纸撇开示意我直接靠上去。
“我可是很贵的。”他笑道。
“这么熟了,打个折吧?”
然而我却分明看到了他将手臂撑在桌上用手支着额头时,唇间的笑意。脸微微的红。我靠上去的时候,他的肩膀,乃至手臂,似乎只可以用僵硬来形容。我大概可以想象他脸红时可爱的样子,像小熊历险记里的那只八脚虫。
我仰起脸想看个究竟,鼻子却不经意间滑过他的颈,碰到了他的下巴。他微微一颤。我也立即回到原来的样子。心跳加重。我听得到,他亦然。不觉间,我已不是靠在他肩膀上,而是脸贴着他胸口,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枕在他的锁骨上。拥有如此美丽肩线的男孩我怕是再遇不到第二个了吧?
一念及此,我的脸竟不自觉的在他的胸口磨挲了几下,先前散开的头发渐渐以诡异的角度,温柔的搭在他的手臂上,肩上。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那是我这旅途中唯一觉得可以安睡的姿势。
下一刻,我的胃却翻江倒海。
酸。酸。酸。
我感觉得到它在颤抖,它在扭曲。我恨死它。它破坏了我此刻的宁静,与我身边人的。可疼痛战胜了我。我离开那个眷恋的肩膀。身子向前倾。他似乎很焦急了。问我怎么了。我好辛苦才说出来一句话。
他帮我在包里找药。递给我后,手却又缩了回去。将红白相间的药挤出来,扭开矿泉水瓶,用手撑起我几近扭曲的脸,把药一股脑儿的塞进去。我靠在他身上,下巴上像开了一个洞似的,倒出去的三分之二的水流在我的颈上,衣服上。狼狈得我不得不将脸扭过去面对那些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们的陌生人。
“纸巾,给。”
我看着他递来的餐巾纸发楞。有股温暖的东西在我心里缓缓的流淌着,渐渐溶入我的血液,遍及全身。
好些后重新靠回座椅上。他眉头皱着询问我病因。
“胃抽筋”。我尽量说得简单易懂。没想到他竟给我换了一名词儿,“胃痉孪?”。蚩之以鼻的口气说:“这么大点儿胃就有毛病……”之后的话。之后他说了什么,我模糊了。
只记得,他说,来吧。很暧昧的词。我笑。再次靠回他的胸口。胃之前的余痛在此刻都沾染了幸福的温度。我此刻真的愿意这个夜可以无限的延续下去,凌晨两点的钟声不会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