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歌强行压住内心叫嚣的崩溃,慢慢地戴上了手套,开始指挥维特在尸体上翻找东西。
从腐烂程度来看,尸体的死亡时间和新闻报道上梁云止的死亡时间并无出入。
除了让维特做事。傅行歌一直都没有说别的话。维特不知道她找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否得到了结论。总之,在天亮之前,傅行歌又让他把尸体原原本本地埋了回去。
他们离开墓园一会儿之后,天边才露出了一点鱼肚白。傅行歌看起来很专注地开着车。维特坐在副驾驶上,整个晚上的体力劳动,让他看起来有点疲惫与狼狈。傅行歌专注地看着路,维特在专注地看着傅行歌。
“那个墓碑里埋的男人是谁?是梁云止吗?”维特饶有兴趣地问,“看到他变成了那个样子,你会失望吗?我是说……从墓碑上的照片看,他长得还可以。”他的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但陷入沉思的傅行歌并未注意。
“要么闭嘴,要么下车。”傅行歌让维特闭嘴,冷酷无比。
“用完我就要抛弃我了吗?你这算是始乱终弃吗?”维特眸光如水,似是哀怨的声音却似带着一丝笑意。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选择闭嘴,还是选择瞎扯?”傅行歌声音冷淡,她情绪不好,就快压抑不住。
“闭嘴。”维特很识时务。
2
越野车奔驰在公路上,初升的太阳被傅行歌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傅行歌觉得自己奔向了光明,但是又像是奔向了另外一个巨大的未知。
傅行歌心情很糟糕。
她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棺材里边的人不是梁云止。可是当维特打开棺材的瞬间,她又非常确定地感觉得到里边的尸体肯定不是梁云止――绝对不是梁云止。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证明这一点。但是她就是感觉到棺材里那个人绝对不是梁云止。
她要想办法找一找梁云止的DNA比对,她会找到证据的。
傅行歌开着车,一路都在思考着关于梁云止遇害的事情――各种线索与资料在她脑子里转着,都快要乱了。回到城里,在等红灯的时候,她被一阵轻轻的呼噜声拉回了现实。她转头看了一眼维特,他已经睡着了。他身上的西装和衬衣都因为整晚的体力劳动变得皱巴巴、脏兮兮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整体形象,反而变得平易近人起来。他仍戴着遮住了大部分面容的口罩,眼镜因为睡姿歪向了一边,他闭上了眼睛,眉宇极熟悉,熟悉到傅行歌差一点儿就要确认他就是梁云止。
傅行歌心里动了又动,终于还是伸出了手,但维特长长的睫毛忽然动了动,眼睛依然闭着,声音里却带了有些戏谑的笑意:“我感觉到了你的目光,你是在看我吗?”
本不该惊慌的,可是傅行歌迅速收回了手移开了视线,极力掩饰眼底那丝她自己完全不想表现出来的惊慌:“进城了,要下车吗?”
“到了?”维特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体,“我可以要我的报酬了吗?”
“可以。”当然傅行歌也没有忘记自己答应他的五客牛排以及两顿自助餐,“你是要食物还是想要折现?”五客顶级牛排以及两顿很好的自助餐,折现成一千美金绰绰有余了。如果再多要一点,她可以再多付给他五百美金。就这个价格来说她已经很大方了。她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大额收入,钱总得省着点花。
“当然是要食物了,我们去哪里吃?”维特顿时来了精神,做了一个晚上的挖墓工人,换七次和她的约会,很划算。
“折现不好吗?你想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完全不受限制。”傅行歌想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我给你点外卖也可以,可以直接送到你门口。”
“你的意思是你不陪我去吃吗?”维特瞬间领悟到了傅行歌的打算,他坚决表示了反对,“不,我喜欢的那个餐厅的牛排没有外送。”
“那个餐厅一份单人套餐是多少钱?可以算上红酒。我折现给你。”傅行歌有很多事情急着要去做,她没有空陪维特去吃牛排。
“你不饿吗,你不需要吃饭吗?”维特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八点多,傅行歌和他一样一夜没睡,他刚才好歹还眯了一会,傅行歌却一直都在开车,应该是一直都没有睡,这姑娘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呢?
“五客上好的牛排加两顿五星级的自助餐,一千美金应该差不多了,给你加一百美金。一共一千一百美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共是十个小时。等于每小时一百一十美金。时薪很不错了。”傅行歌无视维特的诉求,还好心地帮他算了算他昨天晚上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