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宁知说了皆是,不难听明白袭柠在他的心中,竟能与城中百姓地位一样重要。
袭音撑着龙椅,试图让发作的腰伤更舒服些,调笑玩味,一字字嚼给他听:“宁知大师,动情了?”
宁知目光清亮,口吻坚定:“众生平等。”
袭音怎会信他的鬼话,揶揄道:“那宁知大师来的有些迟。您的众生之一袭柠,她的棺,前些日已启程返回孤月国。你们二人,算是走叉了。”
似是来的路上,已听说过袭柠为国捐躯,被袭音于城楼亲手送命的传闻,平波缓进道:“孤月国主,您如此急切的寻找苪国国君与黎川王,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握着真正的公主?”
底牌,哪能一次性亮两张。
那日城楼之上,随风飘摇的袭柠,身为看着她长大的袭音,稍作一辨别,就知是个假的。
特别是目力过人的战虚明敢一箭射向钟北尧,把袭柠送往众矢之的,袭音就更加确定,对方又用了鱼目乱珠的手段。
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宁知也能琢么明白,一时起了兴致。聪明人之间不说废话,略过寒暄:“你既能来,肯定胸有计策,不如就推测下,他们的藏身之处?”
宁知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知龙渊国主、孤月国主记不记得秀城城主温酎?”
不提,一心攻城复仇的袭音、战虚明真忽略了此人。
也对,交换质,两国拼杀,都未见温酎。
要知道,当年,他比虞秋池,哦对了,是江绵绵更想要袭音的命。
不介意自己与袭音谁坐龙椅,随便寻了个地方休息的战虚明,似是想到什么:“应称他池温酎,先前温玉叫他哥哥,不像假的,应也是皇家中人。”
宁知点头,拨弄着念珠:“他是苪国深居简出,最不喜露锋芒的博陵王。”
咯咯…….。
清脆的笑声在大殿之上格外瘆人。
深居简出,不喜露锋芒直接逗乐了袭音。
“宁知大师是不是对博陵王有什么误解?”
面对阴阳怪调,宁知沉默中仿佛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终是选择继续继续避而不谈,只道去秀城寻到他,或许能知温玉、许澄意真正的去向。
“不行!”
厉色声,是从带着虞秋池假面的江绵绵这边急急传出。
“炎光帝,管好自家的狗,不是哪里,都可乱吠!”
“袭音,你说谁是狗?”
直呼一国女帝袭音名讳,算是狂放至极,连战虚明都看不下去的斥骂:“齐冲,把她带出去,二十军棍!”
“炎光帝挠痒痒呢!”袭音剔着不存在灰尘的指甲:“在孤月,藐视君王,可要判处极刑。炎光帝正好可以让手下专管烧火做饭的弟兄,练练刀法。”
江绵绵焉会怕这些拙劣的恐吓,记仇腿上未痊愈的一刀,指着袭音吼:“你以为自己还能狂多久?你以为找到博陵王就能帮忙?别异想天开了!”
袭音也不恼,在战虚明脸色越变越难看,耐心听完江绵绵问候了孤月列祖列宗后。
戾气到完全舒心的散去了:“听意思,你与宁知大师都知道些孤跟炎光帝不明的内情?”
江绵绵回之就不告诉你,你是大傻子的讥笑。
宁知闭上眼,轻轻念经,不分时候、地点的为亡灵超起了度。
冷不防!
接连三声,尖锐刺耳的鸣镝划破一殿的水火不容。
“找到了!”
大殿中所有人走向殿外,分辨位置。
位置:秀城。
看来许澄意、温玉让池温酎庇护了。
如此倒也省劲,旧账一起算!
袭音整个人几乎是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杀气腾腾的拎剑就走。
战虚明刚要阻拦,想要奉劝等验证虚实再去为好。
紧接着,鸣镝又是接连三声。
位置:隐灵村。
大殿内所有人面面相觑。
从战虚明、袭音不约而同的对视中,已将对方新一轮的计谋看了个透彻。
真是颇为值得回忆的两个地方。
袭音晃动着急如风火的剑:“炎光帝,那几个玩意儿为让你与孤分开,可是煞费苦心!”
战虚明紧绷的弦,自踏入苪国之日起,哪怕现在胜利在望,都不敢有丁点懈怠,生怕半步错,将会面临比尸骨沼泽更要可怕的黑暗余生。
战虚明道:“孤月、龙渊,既然分崩离析做不到,他们想让你我兵分两路,除之。”
在其他人未反应过来时,袭音已做出了抉择:“去秀城的是孤月军。隐灵村隶属太华城,是你们龙渊军搜寻。炎光帝,即刻点兵,各自赶往两处吧!无论真假,鸣镝示意,滋时方便汇合。”
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的交代完,无视掉战虚明未来得及要说的话,临走不忘刀一眼带着虞秋池假面的江绵绵,才潇洒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