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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意胆战心惊地度过了几天。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收到母亲的训斥,但没有,所以那天晚上的事儿,贺临礼没提。他替她保密了。
也许是知道母亲要回来了,贺知意又连续几天都没看见贺临礼,像是自己总是想躲开贺临礼,贺临礼好像也不愿看见母亲。
母亲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礼物,说为了庆祝她高考出分,这是贺知意没想到的,她原以为,考完就考完了,也许他们谁都不会在意,即使她考了个比较理想的分数。
仔细回想,第一个关心她高考分数的,竟然是贺临礼。
礼物是一支钢笔,或者说,更像是一件艺术品,“MONT BLANC”,贺知意无意间了解过,她特意查了一下。是她难以想象的价格。
家里重新聘请了一个家政阿姨,跟贺知意想的一样,原先那个阿姨真的不来了。家里只有母亲跟她,吃饭的时候她坐在了母亲对面,母亲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吃到一半突然开口问她。
“临礼回来过?”
贺知意看着母亲回应:“回来过,就几天。”
徐秋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临吃完又说了几句。
“我不是他亲生母亲,但你父亲是。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们的孩子,他如今就是你的哥哥。”
“嗯,我知道的。”贺知意回道。
母亲是想告诉她,不管她跟贺临礼两人能不能彼此接受,但贺临礼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她也会是。他们都是拼拼凑凑的,变成了一家人。
贺知意都知道,也都接受。
父亲回来的时候带着贺临礼,贺临礼比之前更不开心的样子。父亲出去也忙碌了好一段时间,母亲那边的工作也有缓和,四个人聚在一块儿的时候,父亲突然提议一家人出去玩一玩。
母亲答应了,贺知意没吭声。
贺临礼懒散靠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只淡淡来了一句“不去”。
其实贺知意也很想说不去。
父亲权当没听见贺临礼说的话,反而问向了不说话的贺知意。
“知意呢?要去吗?”
贺知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父亲会问自己,她轻轻笑着,回头看了看母亲,然后回应:“去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临礼你那边的酒店赶快退了,家里请了两个佣人,你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如果还缺什么,到时候叫知意陪你一块儿买买。”
父亲喝着茶,洋洋洒洒交待着贺临礼,贺临礼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贺知意已经坐不住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跟贺临礼一起出门,甚至一起买东西。
她本以为贺临礼会说不退,但贺临礼没有。
贺临礼瞥了她一眼,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端起了桌面先前倒好的茶水,他低头,抿了一口,声音从茶杯里传出。
“明天退。”
母亲明显愣了一下,贺知意也是。贺临礼突然的妥协是她们都没想到的,连父亲也没想到,他拍了拍贺临礼,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才像样,臭小子,老跟我对着干做什么。”
父亲爽朗的态度,也是贺知意很少看见的,她悄悄看了一眼贺临礼那边,少年还在专注喝茶,二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翘了回去,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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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礼是隔日搬进来的。
三辆车前前后后进了院中,佣人也是前前后后地给贺临礼搬运行李。贺知意咋舌,她有猜想过贺临礼不可能没有行李,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一个个的箱子,贺知意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佣人们搬得费劲儿,想来也不轻。
贺知意礼貌性地提出帮忙拿些小物件,但母亲拒绝了她的提议,她便也乖乖待在亭子里。
看着一行人忙碌好一会儿,最后见车辆离去,贺知意才从亭中走出。
贺临礼的房间也在二楼,跟她的卧室隔了一个书房,贺知意注意到那些箱子大多数都搬进了书房,突然理解了箱子为什么会那么重。
真是稀奇。
这样傲慢一个人,三车的行李,却大多数都是书。
箱子都没打开,也许是贺临礼不让。贺知意也只是路过,简单扫了两眼,她转身要走,回头就碰上了身后站着的贺临礼。
贺临礼插着手,身子微微倾斜,俯视着她。
贺知意手足无措,像是偷窥以后被人抓包,她轻悄悄地叫了一声“哥”。
贺临礼愣住,突然嗤笑。
笑声很低,但贺知意还是听到了,臊意突然翻涌,传遍全身,直冲头顶,她又低着头不吭声。
她今天盘着丸子头,白嫩的耳朵整个显露,贺临礼自然而然注意到她发红的耳垂,还有后脖颈露出的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