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人的热情,贺知意仍有些惶恐,她几次婉拒无果,但等次数多了也适应起来,诚挚谢过他们时,也多收到对方友善的回笑。
大学的开头是明媚的,贺知意很开心。
次日一早。
贺知意按照贺临礼约定的时间等在校门口,等到时间时,她却没看见熟悉的车辆。
贺临礼陪她来的学校,今天还需要去做笔录,所以他已经就近定了酒店居住,按理不会迟到,他也不像是会迟到的人。
贺知意又等了一会儿,握在手里的手机拿起又放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联系贺临礼,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您好,请问是贺知意贺小姐吗?”
贺知意循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站了个人,看着很是年轻,西装革履,仪态端正。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人朝贺知意走近了些,然后鞠了一躬。
“您好,我是贺先生的私人律师,小姐的事儿贺先生已经了解,特意叫我过来。”
贺知意一惊,显然没想到父亲会知道这事儿,除了贺临礼,她并没有跟谁提过。贺临礼约好了时间却不见来人,现在来的又是父亲的人。
贺知意想到贺临礼,轻声问道:“是我哥通知家里的吗?”
“是的。”
贺知意了然,被确认的结论搅得她心底如同一团乱麻,她分不清那没由来的难过是什么,也不知道突然的失落感从何而来。
“我跟你走吧。”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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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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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礼没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父亲的律师有专车,贺知意只需要跟他一块儿赶往目的警察局就可以,她将昨天打好的假条交给门卫处,后跟着律师出了学校。
学校有个专给外来车辆停车用的车库,贺临礼之前的车也是停在这儿,她想到这个,不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律师。
所以贺临礼,为什么突然不来了。
二人一路走到车边,律师主动替她开了车门,贺知意看见车内已经坐了一人,应该是司机。她没多说什么,简单谢过后进入车内。
她坐在副驾,律师紧跟着上车直接坐在后座,见贺知意无碍,方才开口,司机得了允许,动作利落,车辆迅速离开。
想到要去警察局,贺知意还是有些忐忑。而且,她害怕见到那个男人,她每每想到那天扑面而来的恶臭酒气和熏人的香,还是会犯恶心。
“贺小姐不用太紧张,贺小姐到时候只需如实做完笔录,这边会安排人,安全送贺小姐回到学校。”
后座传来律师突然的一句安慰,贺知意尚且出神,眼下听见这番话,思绪拉回,回过头朝着律师道了声谢。
简短的一番对话结束,车内又陷入一片沉默。贺知意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颤的小指藏在袖中,心底暗暗祈祷着事件能快点结束。
后座的律师又突然开口。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许渊。是贺先生儿子的校友。”
贺知意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了端正坐在后座的人,脑海中自动筛选出他口中的重要信息:他说他是贺临礼的校友。
贺知意嘴快于脑,直接问出了话。
“许律师,是哥哥的朋友吗?”
许渊闻言,也直直看向她。他面上突然挂上温润的笑,再配上那张颇为优越的年轻面容,这样的场景,一时叫人无措。
贺知意微愣,忙收回视线,耳边却响起了男人更为清越的笑。
“是的,曾经是挚友。”他回道。
曾经?曾经吗。
贺知意低声一句:“好的,谢谢。”
她回应完许渊这话,后续再没有多问,许渊自然也没再开口,车内全程缄默。车一路行驶到目的警察局,这次是许渊先下车,仍替她开了车门。
贺知意动作不及,也就默默受着许渊这些隐形的礼节,她朝司机道谢后下车,见许渊已然绅士地躬身引路。
这样的架势,还是让贺知意惶恐。
说起来,许渊这样的人,放在人群中,也一定是惹人注目的那一类。礼数周到,谈吐斯文,浑然天成的温柔皮囊下,又透着几分难言的威压。
贺临礼跟他,都称得上典型的上层精英模板,但他们二人的言行举止,又像是两个极端,两者说话的语气和身上的气质更是大不相同。
贺临礼会无礼,言行也更为锋利和桀骜。
她再度打量起许渊,许渊从容回望。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变成了“曾经的挚友”吗?
许渊朝她鞠躬。
“贺小姐,接下来劳您配合了。”
她也朝许渊鞠了一躬,郑重道谢。
“谢谢,有劳许律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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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笔录还是花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