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都还会开花。
贺知意讶然，仰头看向贺临礼。
她在向他求证，想知道那个是不是月季，想知道是不是贺临礼特意种回去的月季。
贺临礼低头垂眸，只含笑看她，没有任何言语，借着院内明亮的灯，贺知意看清了他挂在唇边的笑，竟像透着几分得意。
贺临礼甚至有闲心抱着她转向亭子那边，貌似想要让贺知意亲自看看，亲自验证心中设想的答案，可贺知意早已有了答案。
那一丛丛的植物就是月季。
月季绿色的叶，还有掩在白色厚雪下的月季花，贺知意安静看着，但她好不容易平复一些的心，又突然跳个不停。
“不、不看了。”
贺知意突然出声叫住了人，贺临礼闻声停下脚步。
贺知意的手不知何时重新环上他的颈间，一颗脑袋朝着那个亭子，目光都是那一丛丛即使掩在雪中也能知晓开得正艳的月季。
贺知意现在很紧张，因为她的心跳得很快，比先前在车上听贺临礼那放浪的话语还要紧张。贺知意分不清这是什么心情，她只能把它归于“紧张”。
她心脏乱跳的时候，头顶再度响起贺临礼的声音。
“宝宝，喜欢吗？”
贺临礼嗓音低哑温柔，极致暧昧。
贺知意闻声忙收回视线，将头转向他胸前，埋着头一言不发，偏头时露出一侧发红的耳廓，贺临礼一眼看清，难得没再逗她，安静抱着人一路进到房中。
贺知意全程埋着头，不知道贺临礼去到哪里，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动作，比如上楼，比如进到房门，贺知意心跳得越发厉害。
“宝宝，要一起洗澡吗？”
贺知意整个人像被丢进岩浆，过分的害臊变成燥热，像让她整个人瞬间熔化，她惊慌抬头，揽在他脖颈上的手也赶忙松开，咬得发红的唇结结巴巴吐字。
“不、不一起。”
贺临礼仍抱着人，贺知意抬头，两人对视。
怀中人红了满脸，实在羞得过分，贺临礼突然低头，贺知意见状紧张闭上双眼，头也不受控微微偏转。
贺知意忐忑等待，但唇上没有等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反倒是额头与更加温暖的皮肤相贴，她愕然睁眼，恰好见贺临礼闭着眼将额头与她相抵。
距离极近的面对面，彼此的呼吸肆意喷洒，热气在两人靠得极近的脸中间游离，贺知意最为紧张，呼吸不匀，却觉得贺临礼的呼吸比她还要滚烫。
贺知意再耐不住，两手推推搡搡，示意贺临礼将她放下，贺临礼当下没有松手，反倒将脸进一步靠近，与她的鼻尖相触，亲昵磨了又磨。
贺知意慌乱无比，手脚无措乱动，推搡的力度越发的大。
贺临礼抬头，垂眼见她在他怀中手忙脚乱，像只蒸红了的软兔子似的，他突然哈哈的笑，笑得极为开心，甚至笑出些孩子气的架势。
又是不一样的贺临礼。
贺知意呆呆看着，一时间忘了挣扎，她从未见贺临礼这么笑过，也从未见贺临礼有这么开心过，就连他先前偶尔表现出的幼稚都不及今天。
好神奇。
“宝宝，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贺临礼正垂着眼，笑容还在，却一脸痞气。
突如其来的滤镜瞬间破碎，贺知意暗自收回刚刚心中那番评价，恍恍荡荡从他怀中下去，期间闷声闷声说着她先，后没再管贺临礼，匆匆进了浴室。
贺知意进到浴室才知贺临礼竟直接进的她的房间，一时间又觉得无比害臊，心脏像个小鼓一样不停在跳，她不敢等贺临礼先洗，才想着自己先洗完再直接缩进被窝。
贺知意一边淋浴，一边环视周围，整个浴室里都是熟悉的设计，一时间竟觉得温馨起来，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
可时隔多年，她又重新返回了这个家中，以不一样的身份，以跟贺临礼截然相反的关系，重新回到了这个浴室中沐浴。
贺知意心情很奇妙，有种心绪复杂又单调的错觉，可她也觉得开心。
淋浴器水温适宜，热水滑过身体，像是将人劳累了一天的疲惫都给洗刷干净，贺知意思绪尚且游离，却听浴室门外一声轻唤。
“宝宝，浴袍穿我的要不要？”
贺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过于心急，忘了准备更换的衣服，她停下水声，朝着外面小声一句。
“你可以，可以出去吗？我可以自己拿。”
贺知意话音刚落，当即听他应了声“好”。
贺知意安静等着，直到门外传来关门声，她就着帕子捂在身前，小心把门拉开条缝，见房间里面没有人，方才小心翼翼出去，抱着贺临礼放在床边的浴袍返回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