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礼轻笑应了声“是”。
贺知意似有所觉,却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只暗叹贺临礼圈子真广,以前看着吊儿郎当,害她以为他刚回国没什么朋友。
她慢慢才知道,他学习好,会经商,还跟这种类型的人有关系。
八爪鱼似的,什么都抓上一手。
“宝宝,在想什么?想我吗?”
贺知意闻言睨他一眼,贺临礼不管不顾,低头亲上她的额头。贺知意渐渐习惯了他的触碰,如今偶尔一下,她反倒不甚在意起来。
两人就这样躺了一会儿,贺临礼揽着她不愿松手,贺知意也依着他。
贺临礼渐渐睡了过去,大概是他体温很高,没有被子的情况也暖得贺知意发困,跟着他一同睡了过去。
贺知意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贺临礼,她没先看手机,反倒起身巡视起屋子,没有贺临礼的影子,她看向卫生间,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贺知意突然心生落寞,她转头去看还在响着的手机,电话是楼从心打来的,她心下一陡,生怕睡过头去,快速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好,才按下接听。
两人聊了一会儿,楼从心称临时有事,叫了许渊过来接她,顺便把自家地址也发给了贺知意,贺知意受宠若惊,还没婉拒表示自己可以过去,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贺知意有些无奈,才刚呼出口气,房门便被推开,她投去视线,见贺临礼提着一袋东西进来,不知道里面装得什么。
贺临礼走近,顺势把东西放下,贺知意朝着床边挪去,仰头开口问他。
“你去哪儿了?身体怎么样了?”
贺临礼身上像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但他额头上的退烧贴已经撕掉,贺知意大概扫了扫他,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医用输液贴。
贺临礼并没给她展示,也没刻意藏下,很是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贺知意此刻半坐床上,身体朝着他倾。
贺临礼突然摸上她的头,含笑问她。
“怎么?这么担心我?”
贺知意扭过头去,脱口一句“才不是”。
她不懂他,生病了赖她身边,做什么都没力气,搂搂抱抱就有力气,让他去医院也不去,等骗她一起睡着了,自己又偷偷跑去输液。
贺知意抿了抿唇,低着头闷声问他。
“为什么偷偷去医院。”
骗她说不去,自己又一个人去。
“你昨晚没睡好,补一补觉,养精蓄锐。”
理由拐弯抹角,耐听又不耐听。贺知意不知道他所谓的“睡不好”是指什么,她确实会失眠,以前常常梦魇,噩梦频发,但她昨晚也没做什么噩梦。
今天也不觉得累,明明可以陪他去的。
“宝宝,过来。”
贺临礼突然叫她,还不忘朝她张开双手。
贺知意正别扭着,不愿意搭理他,却听他突然叹了口气,温声给她补充解释。
“今天温度很低,外面雪大,怕你跟着一起也会生病。”
贺知意转头,眼睛与他对上,闷气质问。
“可你病了还粘着我,那样也会感冒。”
会传染,那会儿怎么又不怕了。
她没想对他怎么样,就是有点愧疚,也有点生气,觉得他累成那样还来找她跨年,病成那样都想留她呆在屋里。
她不想他这样。
“忍不住。”
哑声一句,从贺临礼唇边溢出,贺知意原本是又气又难过,还有些担心,混杂的情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彻底打散。
她看着他,微张着嘴,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有下次了。”
贺临礼出声保证。
贺知意再度收回视线,没再看他。不看他那双虔诚的眼,不看他瞳孔中全然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微妙的气氛再度被电话铃声打断。
贺知意循声去看,看清电话备注,按下接听。
许渊给她打来了电话,车已经到她楼下,只等贺知意下去。贺知意后知后觉,看看手机屏幕,又忙转头看看贺临礼。
贺临礼悠哉悠哉,神态懒散。
许渊问她是不是有事要处理,贺知意犹犹豫豫,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要说什么,说贺临礼也在吗?
还跟她同床共枕了一夜。
贺知意脑袋爆炸,恨不能把电话声音捂住,叫贺临礼再听不清许渊的声音,还没等她犹豫结束,身旁的贺临礼已经凑近电话出声。
“等着,收拾好下来。”
电话里瞬间噤声,贺知意也瞬间僵在床上。
通话还在继续,但环境一瞬间安静得过分。
贺知意还想开口解释,却见电话立马挂断。
她心如乱麻,看他一眼。
贺临礼痞笑,放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