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杨谢本人说,这些都是当道士的时候学的。这样一个随叫随到的万能男人,没有什么理由不征服沈家夫妇的心。
除了沈霜霜——拥有锐利直觉的姐姐,自从目睹了沈葭葭叫杨谢“师父”以后,似乎便意识到了其中的微妙与不对劲之处。她本不喜欢神鬼之说,更视杨谢这个道士为洪水猛兽,在沈家其他人都对杨谢放下心防时,只有沈霜霜一个人还对杨谢严防死守,尤其三申五令沈葭葭少和他来往,对他基本只维持表面上的礼貌。
沈葭葭曾不解问过她为何如此反感杨谢,沈霜霜当时冷笑一声,“男的,没一个好货。”
……嗯,她的姐姐极度厌男。
所以今年沈霜霜态度软化得很是离奇。
沈葭葭与杨谢提起这件事时,杨谢也很是吃惊,“你姐吃错药被脏东西上身啦?”
沈葭葭:“……”我姐讨厌你真是有理由的。
杨谢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爸今年不在,你姐怕你觉得寂寞吧。”
沈葭葭撇着嘴。
她怎么会寂寞。
往年年夜饭是沈父和杨谢操持,今年只剩下杨谢,沈葭葭就在旁边搭手。沈霜霜不放心,挽着袖子不熟练地帮忙洗菜,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越帮越忙,被杨谢请出了厨房,去不远的菜市场买菜。
恰好碰上回来的沈母,三个从未买菜的女人,齐心协力地在菜市场磨了一下午,才勉强凑齐清单。
回到家时,杨谢已经把饭桌排满,蒸得色泽鲜润,香气氤氲的咸蛋黄腊味八宝饭,散着莹莹深色酱汁光彩的吉祥如意四喜丸,味道香甜浓郁的板栗红烧排骨……还考虑到F省的民风民俗,包好了满盘的润饼卷,三人回家像是走进了酒店,而厨房里的杨谢身影仍在忙碌。
沈霜霜感慨:“男人也不全是坏东西。”
沈葭葭:“……”
杨谢是纯正北方人,可能北方人都很有说笑天赋,沈葭葭本来以为会过一个较为惨淡的年,没想到就着喧闹的春晚和杨谢的嘴,气氛竟然还算热络。
吃完饭,杨谢给沈父上了三炷香,就要告辞。沈葭葭追出去送他,俩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小区里的小孩放烟花,乱跳的火星子都差点炸到她羽绒服上,沈葭葭蹦着躲闪,权当是饭后消食了。
到小区门口,杨谢插着兜,“就到这里就行啦,你回去陪她们吧。”
沈葭葭嘟噜:“她们两个人,又不需要我陪……”
杨谢哈哈笑着揉她脑袋,“你需要她们陪啊,回去吧葭葭。”
说罢便挥挥手扬长而去。
沈葭葭被他说得发愣,“嘁”了声还是老实回家。
沈家没有守夜的习惯,沈母作为一个中老年人已经困得眼皮子直跳舞,被沈霜霜推去休息。
沈霜霜问沈葭葭要不要去市民广场看烟花。
沈葭葭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摇摇头拒绝了。
“那你早点睡,明天说不定会有人上来拜年。”指的是沈父和沈母的学生。
还没有十点。
沈葭葭很少这么早上床,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平静地入睡。
零点时,骤响的烟花声让她短暂地醒来,床边有个朦胧的影子注视着她,沈葭葭动了下手指头,对方似乎在笑。
“睡吧,好好睡一觉,就又平安长大一岁啦。”
*
大年初一,家里果然来了不少人。
沈家夫妇都是老教师,学生带着礼物成群结队地来。沈葭葭被弄得心情有些烦躁,恰好李里给她发信息说父母去走亲戚了,她便打算去避避。
她担心从正门进去会碰上什么人,便爬墙翻进李里的房间,李里不在房间里,大概在客厅看电视。
沈葭葭打开房间门,与沙发上的人大眼对小眼。
对方比她先一步反应过来,“新年好,葭葭。”
沈葭葭还处于懵逼状态:“啊?哦,这……”
李离道:“你出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沈葭葭:“……”要是知道他在,她就不出场了。
李离看她傻掉的样子,好笑道:“我来拜访小里的父母,没想到他们正好不在。那就和小里聊两句,等下就走。”
“……哦。”差点忘了他俩还有兄妹这层关系,沈葭葭问,“你不是要去首都吗?”
“嗯,下午的飞机。”
沈葭葭脑抽道:“那你还回来吗?”
李离:“……我的工作还在这里呢。”
沈葭葭呆了半天,“哦这样……不对,里里呢?”她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旁听了半天的李里从厕所里杀出来,“你终于想起我了!?”
……
李离走时,留下了三个红包。
一个,给李里父母。
一个,给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