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吧,她说。
龙奚去车上取了几味草药和一瓶精油,加到了清水里。
洗完还真有效果。
发丝间残留的香味清雅不刺鼻,柔柔的,淡淡的,闻着舒服,盛茗徽开始正视龙奚的方子,把折叠椅安置好之后,走过去,一边帮忙一边问:“龙奚,你往水里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好闻?”
难得这人今天态度诚恳,声音也温柔,龙奚还故意卖关子,说:“挺多种植物的,方子是我从古书上摘录下来的,上面写了不许外传。”
某人准备好的话一噎,鼻腔里呼出的气明显不一样了。
恼怒的眼刀甩过来之前,龙奚赶紧讨饶,说:“开玩笑的。”
“方子就是拿来用的,没有什么传与不传。我糙得很,不爱洗头,这些方子留在我这里可惜了,盛小姐要是有需求,我可以把电子版发给你。”
龙奚这几天一直在盘算一件事。
马上就要回江华了,她还没有盛茗徽的联系方式。
这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
微信或者电话,常用的联系方式,总得要到一个吧,不然以后还靠缘分相见?
迟迟没有付出行动,是因为龙奚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这几天她们天天待在一起,没有联系的机会。
盛茗徽这头的联系也少,通讯器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龙奚一直在琢磨别的法子。
护发的方子是龙奚的杀手锏,为了让鱼儿顺利上钩,她得再下一点饵。
盛茗徽问:“很复杂吗?我看你就拿了几种草药过来,还以为只要加这几种就可以了。”
龙奚说:“古书上有一百零九种方子,顺应天气,顺应心情,顺应头发的状态,有的还需要搭配饮食,我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也不可能一次性说完这么多。”
“我还是用通讯器发给你吧,电子版的,你有需要,可以随时翻阅。”
盛茗徽“哦”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好像是想了一想,然后负着手,步履缓慢地朝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龙奚攥紧手里的地钉,脖子跟觅食的老鹅似的,伸得老长。
盛茗徽打开车门,脑袋钻了进去,屁股留在外头,在车里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她的通讯器过来了。
龙奚收回目光,将地钉挂上绳子,一气呵成地扎到地里去。
她的嘴角,压到了盛茗徽走到了近处才压下来。
盛茗徽脸上的表情,不情愿里带着一些必须要情愿,慢腾腾地打开自己的通讯软件,亮出码,说:“加吧。”
龙奚捧着通讯器,低头摆弄,嘴角不知不觉又翘起来了。
加完,她把所有权限都通过,然后将这个人心心念念的护发秘籍发了过去。
秘籍六百多页,分上下两册,龙奚先给盛茗徽发了上册。
她料定这人今晚翻不了几页,要仔细看估计也得等回东阁了。
等她发现有下册时再来找自己讨要也不迟。
安好了盛茗徽的帐篷,龙奚将自己的帐篷也安了。
今天的营地比较小,又要停一辆车,所以她们的帐篷挨得很近。
睡前吃了点阿楠让她们带上的烙饼,晚餐就这么打发了。
盛茗徽没意见,龙奚也没意见。
钻进了帐篷,顾不得收拾睡袋,龙奚打开通讯器,在对话框里打下几行字:要睡了吗?营地的灯还要留吗?不留我就熄了。
盛茗徽的回复简洁明了:不留,熄。
符合她一惯的做事风格。
三个字,龙奚可以反复看。
多神奇啊。
她们线上也有了交汇。
关了营地的灯,龙奚将帐篷的拉链拉上,把睡袋铺开,把通讯器郑重其事地放在床头,拉上睡袋,头朝着通讯器的方向。
明天要发什么她已经想好了。
赶紧睡,这样一觉醒来,她就可以给喜欢的人发消息了。
树影婆娑,营地沐浴在柔和的月光里,凉风习习,摇篮似的晃着帐篷。
对明天有期许,龙奚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龙奚看了眼时间,又捧起通讯器回顾昨天的对话。
一共就两条,她没给人发新的,人也没给她发新的,她就颠来倒去看这两条消息。
乐此不疲。
后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探头关注了一下对面的动静。
见里头的人动来动去,好像在拉筋,龙奚飞快地在对话框上打字:早上想吃什么?我要去林子里一趟。
盛茗徽确实在活动筋骨,因为地方不大,通讯器被她踹到脚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