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魏参犯上轴了,“奶,她们家是个黄花大姑娘,找我照看算什么事?”
冯笑当然没想到他已经跟邻居见过面了,还是以那么诡异的方式,此时喷出一口茶水,没想到他会用这个理由拒绝:“队长,自闭症嘛,你又不是没见过,喂饭哄睡就行了。”
魏参一摔毛巾:“那你去?我转包给你,按市场价。”
“那咋行,我女朋友知道还不杀了我?”冯笑爱看他吃瘪,哈哈大笑。
魏参:“你也知道?”
冯笑背着手溜达,打起如意算盘:“你又不像我,名声在外比螺蛳粉还臭,你这种正人君子上赶着是姑娘倒贴,谁都不会说啥的。”
乡下没空调也没网,这破山连个视频电话都卡成PPT,要让他一个人回去镇子住,那就更无聊了。
“自闭症倒贴,送给你,我无福消受。”夕阳斜红照进竹窗户,魏参看着奶奶脸上的沟壑,替她拆下红抹额,这件事就这么决定。
自家队长做了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冯笑知道这点,开了几句玩笑就闭嘴。
不管孙子在外头多威风,在奶奶眼里,都只是个欠教育的孩子,她的手长满斑点,却有力又响亮地拍了下魏参的脸:“参参,又不听话了,你上三年级的时候跟洪洪打架,跑出去躲起来,奶奶打着手电筒找你……”
魏参无奈地耸下肩膀:“奶,你又拿这件事来噎我了。”
“奶奶,你说队长跟人打架?”冯笑一有故事听就来了兴致,“从来只有他揍人的份啊!难道小时候太瘦弱,打不过?”
“参参小时候也不瘦,打小就是街上最壮的。”奶奶回忆着摇头,“他把洪洪扔到水里了,他爸爸在一线上,管不了他,把他放在我家,他妈妈要参参跪着给青苗磕头道歉,参参就跑了。”
怪不得谭健洪这么恨魏参,既恨且怕,奶奶这心都偏到太平洋了,是个人都要怀疑谁才是亲孙子,明明是魏参单方面调皮,到奶奶这就是对打。
魏参在奶奶面前毫不避讳:“谭健洪嘴贱,动口不动手,敢做不敢当,只会找家长告状,不是君子所为。”
冯笑默默给魏参点了个大拇指。
屋外忽然间热闹起来,魏参不愿意听唠叨,便借口出去看看,冯笑瘫在椅子上四仰八叉,没有坐相。
他搔了下耳朵,脑子里还是嗡嗡一片念经声,只想安静呆一会儿,却听到一声彪悍的女音由近到远,似曾相识。
“冯笑!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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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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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走四次同样的路,魏参不烦,车底盘已经烦了,后座一颠一颠,路上无坑胜似有坑,有规律地起伏。
来时查车的那名交警老远就盯住,魏参镇定摇下车窗,任对方有意无意扫了后面一眼,然后点点头,踩油门继续开。
苑荷乐狠笑伸手,揪住冯笑白花花的大耳朵,招财又招风,拧,拧足一圈:“让你跑啊!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
她矮男友一大截,一米六封顶,没上车时,跟二人说话都仰着头,人畜无害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而冯笑堂堂救援队骨干,居然蜷腿弓腰鬼哭狼嚎半天,也没敢把那双充满爱意的玉手甩掉。
打骂完毕,透视镜里的魏参双眼有种脱力的放松,正欲问点什么,没想到一声惊雷转梨花带雨,苑荷乐杏眼一红,开始对着魏参诉苦。
“魏队,呜呜呜呜,你给我评评理,冯子是不是看上别的女孩了?不就是订婚吗,他有必要溜得跟如花在后头撵一样。”她熟练地从车背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一双黯然销魂眼饱含哀怨:“魏队,我没那么丑吧?”
魏参想半天没闹明白她的逻辑,吞回闲话,理所当然站她这边谴责冯笑:“他做的不对,我已经揍过了,屁股上还有个碗大的脚印。”
说罢,他忍不住握着方向盘添一句,声音如积雨云似的压低。
“别哭了,成不,我早上晨跑,昼夜温差大,冻头,很晕。”没掩藏那丝烦躁,眉头微微皱着,离镇子越近,‘川’字越明显。
逃婚这一行径符合冯笑的风格,但确实理亏,服软也是应该的,他与苑荷乐两人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一对活宝。
冯笑小公子哥,家里薄产三幢,老妈睁眼就收租,老爸每天的工作分三步,点开银行app,盲猜一个利息数,实际高出,就发红包给儿子乐呵乐呵,低了,让老婆给自己发个红包,补偿补偿。
潇洒成习惯,听到女朋友家里提订婚,冯笑第一反应不是问彩礼,而是脚底抹油不负责任开溜。
并非怕未来老丈人家狮子大开口,而是——云南苑家比他家底还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