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白弦突然开口道:“她一直在说话,只是你听不见,她刚刚说,你们是在溜冰场认识的,你请她喝了一杯卡布奇诺……”
龚甜楞了一会,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当翻译,特有的音质,泉水般清澈宁静,平复了她刚刚有些躁乱的心神,她定下心来说:“应该就是前段时间,你跟我一起去健身房办了卡,但因为你太受女客人欢迎了,所以我们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趁你俯卧撑的时候,往你背上坐……”
白弦:“后来你们一起去健身房办了卡,但因为你太受女客人欢迎了,所以你们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趁你俯卧撑的时候,往你背上坐……”
龚甜:“这周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恋爱博物馆,买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放了一对戒指,一对时间胶囊,暗号是: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白弦:“这周你们约了去恋爱博物馆,买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放了一对戒指,一对时间胶囊,暗号是: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他还有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李寻鹤安静地听完了,然后错着手笑:“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白弦楞了一下。
“抱歉,我不该用勾搭这样的词。”李寻鹤很快向他道了歉,“是我的错,我这段时间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约好了去恋爱博物馆,一直拖着没陪她去……”
说到这,他用宽容怜悯的目光看着白弦:“也难怪她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白弦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他。
“别生气。”李寻鹤仍然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朝他点了一下头,“坐。”
白弦不肯坐,仍盯着他道:“在你心里,她是这样的人吗?”
他看了眼手机方向,不知从何时开始,对面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好吧,她不是这样的人。”李寻鹤耸耸肩,像被他们俩个逗乐了似的,笑着说,“她没假扮成什么未来女友,也没把我跟她的事情告诉你,更没拜托你来找我诉苦……”
他摊摊手,明明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嘴上却说:“我信了,接下来呢?”
白弦看着他不说话。
李寻鹤起身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按着他肩膀,把嘴唇凑过去,亲昵的像最好的,好到能分享同一块蛋糕的朋友:“你想让我怎么做?”
白弦冷冷看着他,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话里头的意思,说:“换个地方旅游,别去海上。”
“这不行。”李寻鹤拒绝了,“已经定下来的事,怎么能改,你换一个。”
顿了顿,他笑:“换个跟她有关的。”
“让他带我去恋爱博物馆。”手机里,龚甜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冷道,“我要亲眼看看……”
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末,白弦坐车去了恋爱博物馆。
他来的太早,甚至还没到开馆时间,于是一个人徘徊在馆外的爬山虎下,数着上头的叶子,数到一千零一的时候,大门终于开了。
“抱歉。”工作人员看了眼他身后,“您的女朋友呢?”
眼角余光扫到了门上贴的规则,上面有一条:只允许情侣入内,性别不限。
“她晚一点到。”白弦指了指外面的太阳,“外面太热了,我能在里面等吗?”
规则都是人制定的,作为一个开业没多久,生意不怎么景气的店,很难挺直腰杆,把唯一的客人往外赶,于是工作人员问过老板之后,还是放他进来了。
白弦在空无一人的恋爱博物馆内走走停停,架子上只零星几个小瓶,里面是一对对相似的对戒,以及一对对不同的人名。
“要买一个时光瓶吗?”工作人员过来搞推销,“现在买的话,送一对对戒,上面可以免费刻你跟你女朋友的名字……”
白弦笑:“还送一对时间胶囊?”
工作人员楞了一下:“原来是老客人了。”
“不,这是我第一次来。”白弦收回目光,看着架子上的一个个玻璃瓶,“我只是认识一个人,见证了这个地方,从从恋爱博物馆一步步变成失恋博物馆。”
工作人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但到底没把他直接赶出去。白弦在这里逗留了大约两小时,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又过了半小时,龚甜跟李寻鹤姗姗来迟。
龚甜看起来很开心,她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李寻鹤,他去哪里,她的目光就跟去哪里,像一朵向日葵。
她根本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
龚甜:“我想买个瓶子。”
李寻鹤:“好啊。”
龚甜:“我们去那边挑对戒吧?”
李寻鹤:“好啊。”
龚甜:“我要写时光胶囊了,你不要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