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柒沏茶的手僵了一下,有些震惊的看向白珍珠。
“你不会真以为我这个设计专业出身的能经营好拍卖行吧?”白珍珠两手一摊,“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也会去聘你当CEO的好嘛!我对古玩字画可是一窍不通……嗯,虽然我对自己的美感很自信,可是真要说鉴定现代艺术品的价值,我觉得我连林嘉木那个纯粹的商人都不如。”
宫柒眨了眨眼睛,“你……”
“我这辈子,朋友少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维持好的朋友关系。”白珍珠拿了个抱枕垫在下巴处,清冷的声音里有些许伤感,“说来,其实挺奇怪的,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做朋友。明明我是那种忙起来几个月都不见得给你打通电话,发个消息的人。”
“但你是那个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发给我的人。”宫柒的声音软软的,十分轻柔,冲淡了白珍珠营造的伤感气息,“我这辈子,交很多很多朋友,但你是特殊的那个。我跟你做朋友,最初是单纯的喜欢,喜欢你单纯偶尔脱线的性格,喜欢你做事的方式。跟你在一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很容易解决。没有什么走不通的路……”
白珍珠望着宫柒问:“我很久不联系你,你不会不开心吗?”
“会有点失落,在思考你是不是有了新的朋友。但也说不上不开心。”宫柒笑笑,“知道你有了新的生活,可以为之专注的事情,反而会为你开心。”
白珍珠抿了抿唇。
“而且硬要说起来,也只有你去往京都之后才开始不怎么跟我聊天的。”宫柒放下茶杯,靠在了椅子上,“一开始我以为你被花花世界迷晕了眼。旁敲侧击了白允一下,才知道你在京都十分忙碌……”
“然后我就想,是不是因为在京都的日子你并不快乐。所以不想给我诉苦水,怕我担心难过。”
“有人在干预我的人生这种事情,我也有所预感,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国外躲着。但你跟林嘉木的婚期太突然了,突然到吓到我了。”
“你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我觉得自己必须回来一趟。”
白珍珠的眼泪不自觉滚下来,她把脸埋进抱枕里,整个人恨不得团成一个球。
“你总是看上去很坚强,实际上越坚强的人,承受的责任和痛苦越多。你不能跟自己的父母亲人倾诉,身边也没有知心的人,甚至连我都不说了。那要怎么处理那些痛苦呢?”宫柒走到白珍珠面前,“虽然有些戳你伤疤,但即便没有查到你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我也能预感到你并不开心。”
“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挺没用的?”白珍珠问,“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林嘉木身边。”
“说实话嘛,我觉得你的抑郁跟林嘉木没太大关系。”宫柒揉了揉她的头,“你只是在跟自己较劲,你只是在为自己痛苦,为自己折翼的梦想、交易的爱情以及晦暗的未来。”
白珍珠想说,你说的真是太对了。
但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跟痛苦都哭出来。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宫柒坐在白珍珠身边,拉过她的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未来,自由的未来。
如果说,女人和孩子的痛苦可以用泪水来宣泄,男人的痛苦则一般是用愤怒去宣泄的。
秦彻就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不愉快,统统丢到了工作上。
在自己家公司经营上给手下各种挑刺,几个主管差点因为抗压能力不行抽过去。
在对外关系上,则更进一步,对付纪沧晏雷厉风行、斩尽杀绝,连纪沧澜都感慨秦彻的手段毒辣。
“嘶……”纪沧澜自认为不算什么好人,但看到秦彻给纪沧晏下套,从外部舆论到内部纷争层出不穷的手段之后,觉得有些牙疼。
“同情自己亲哥了?”秦彻笑了。
纪沧澜摇了摇头,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是他自己不顾念亲情先对老大下手,我现在顶多算给大哥报仇。”
“纪沧晏不也是你哥哥吗?”秦彻继续笑。
纪沧澜有些困惑的提问:“我非常好奇,你们京圈的兄弟感情都这么好吗?我们从小被教育的就是丛林法则,适者生存。但看你们,好像一副兄友弟恭,互帮互助的样子。你们几个合作伙伴甚至都没有血缘关系……都能这么信任。”
秦彻这次笑出了声,他揉了揉脸,对纪沧澜说道:“谁告诉你,我们之间感情好了?”
难道不是吗?纪沧澜面上挂着疑惑。
“我们彼此之间,说有深仇大恨也不为过。”秦彻对纪沧澜说道,“不管是跟林嘉木,还是跟苏筝,好朋友?不把对方捅死都是大发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