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认清现实还挺快的。”
林嘉木不由的问到：“那你认清现实了吗？”
有一瞬间，秦彻是很想杀人的。但他看到林嘉木那双没有戏谑也没有同情的眼睛时，莫名的有些怅惘。
“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现实。”
好像还活在梦里，一个沉浸在过去的梦里，被仇恨、被恩怨纠葛的梦境。
秦彻觉得，他们说林嘉木有佛性是真的。
林嘉木像佛陀前的曼陀罗花，能洞悉人心，带着超然的适宜，像是有麻醉作用一样，能让人平静下来……
任何人都做不到在林嘉木面前大发脾气。
起码他是如此。
“林嘉木，你有拿我当做朋友吗？”秦彻真诚的发出疑问。
林嘉木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没把你当朋友的话，当初就不会替你受过了。我只是没在你面前卖惨而已，这么多年我帮你那么多，你不会这么没良心吧？”
秦彻深吸一口气，问：“那你为什么帮苏筝？”
林嘉木沉默了一会说：“因为苏筝也是我的朋友。”
秦彻嗤笑一声。
林嘉木当年做的事情，所有当事人都知道了，虽然他做到这个地步还能全身而退，但还是不免好奇：“如果当年我没有设计你跟苏筝……你们会成为朋友吗？”
“不可能。”秦彻笃定道。
“……”林嘉木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多余的问题，不仅哑然失笑。
“这真是你这辈子干过最无聊的事情了。”秦彻说道，“即便你不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秦家也不可能跟苏家结盟。所以，你都在瞎搅和些什么？”
“可能是……比较无聊吧。”林嘉木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我，的确很无聊。”
“那时候？现在不无聊了？”秦彻冷笑。
“长大后，无非是换了一种无聊的方式罢了。”林嘉木的睫毛轻轻煽动，“但现在没那么无聊了。”
“找到爱情了？”秦彻继续笑他，“你现在应该过了荷尔蒙旺盛分泌的时候了吧？”
林嘉木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有的时候，爱情跟激素无关，不在于那一瞬间的悸动。”
“你开始给我上升到哲学了吗？”秦彻嘲讽了一句，就准备离开了。
林嘉木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对我而言，爱情是让我以后的人生都有所依赖。我需要一个人，我喜欢的那个人，陪我一直走下去。”
“如果她不爱你呢？”秦彻回头问，“虽然现在珍珠对你情根深种，但如果有一天她的爱不见了，或者转移了呢？再或者，你不喜欢她了呢？”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林嘉木歪了歪头，“我们家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自己后悔之前，在对方后悔之前，把所有后路都拆了。”
秦彻闭了闭眼，“确实……”
“有的人，这辈子碰不到第二个，不紧紧握住就没有了。”林嘉木继续看着秦彻，“所以，我愿意为她付出我所有的耐心。”
“你觉得，我是错过了吗？”秦彻问林嘉木。
“这个问题，你自己应该已有答案了。”林嘉木对他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切断你们的羁绊。但是在你跟她之间，你显然是更爱自己的，必须要让自己的痛苦得到报偿……而有的人，一旦伤害了，就切断了最后那一条线。”
秦彻笑笑：“是我太小气了？”
林嘉木没说话。
“但我做不到大度。”秦彻看着林嘉木，“我不是你，我做不到那么大方，别人欠了我的，我要十倍还回来。别人施加给我的伤害，也要十倍报偿。”
“秦彻。”林嘉木突然开口说，“其实你没那么小气的。”
秦彻有些诧异。
“你只是记性太好，所以忘不掉。”林嘉木说完，关上门。
秦彻站在花园看着那扇雕花门，发了好一会的呆。
相较于秦彻一到港城就碰上了林嘉木，真正来找人的简谦反而在港城四处碰壁。
港城是纪家的地盘，跟林家从很多年前就不对付，简谦想要在这里调动人脉难上加难。只能安慰自己是过来度假的，索性港城在大冬天里气候也不错，他在别墅里一宅就是好多天。
宅到林父给他打电话，询问最近找的怎么样的时候，简谦都没法交代。
所以今天简谦终于出门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他们还是找到了林嘉木的蛛丝马迹，并且顺着找到了他在港城租住的小公寓。
真难想象，林嘉木会住这种地方。简谦一进门就在想。
“应该是知道我们来的消息，所以搬走了。”盛岳说道。
简谦看了下，日用品的确已经被搬走了，衣服也收拾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