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
陆方冶问我:“你信不信,我会变魔法。”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干涸的喉咙湿润起来,就连嗓音也跟着变得有些粘腻:“是什么魔法。”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我一时间居然分不清楚是现实中的声音还是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的。
坐在空床上看书的姑姑忽然起身,将手里的书反扣在床上,走过去拉开房门。
“姜程,”声音在听筒里和耳边同时响起,陆方冶站在病房门口,怀里抱着一束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心吗。”
手里的手机顺着手臂滑落,掉在枕头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仿佛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姑姑见有人来看我,显得十分高兴,“是程程的同学吧,快进来坐。”
她接过陆方冶手中的花,拉着他走到病床边,亲切道:“个子好高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方冶礼貌地回答姑姑的问题,只说自己是我的朋友,并没有告诉姑姑他是从青城过来的。
“姑姑去给你们洗水果,你们聊吧。”姑姑把花放到我手边,转头去拿水果。
我望着陆方冶,张了张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陆方冶先是研究了一下我脚上的伤口,见我一直不出声,便转头看向我,好笑地问:“傻了。”
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眼前也朦胧一片,视野模糊不清,我有些焦急地伸手,紧紧抓住陆方冶的衣服。
“别哭。”陆方冶抬起手,盖住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视野彻底被遮住,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虽然看不见,但是陆方冶的存在依然很清晰。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从花束上折下一朵花,放在我的手里,随后包裹住我的手,让我把那朵花攥在手里。
他的手很大,手心的温度是暖的。
“姜程,不要哭,陆哥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稳定下来情绪,我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地坐在床边,腿上放着陆方冶拿来的花。
姑姑是女生,比我还要喜欢花,时不时伸手摸一下,眼睛亮亮的:“真好看。”
我掐下一朵香槟玫瑰递给姑姑。
“你这孩子。”姑姑看着玫瑰花光秃秃的花枝,哭笑不得地拍了我的手背一下,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玫瑰。
陆方冶个子高,长得又帅,还带了花。
姑姑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她把洗好的水果拿给我们,将病房留给我们,自己要回家准备午饭。
“小冶有什么忌口的吗?”
她背起包包,手里拿着我送给她的那朵玫瑰,笑眯眯地看着陆方冶。
我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姑姑,你不用准备了,我们自己点外卖好不好。”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姑姑。
“好,”姑姑捏捏我的脸,一脸宠溺,“都依你,那你什么时候需要姑姑过来,就给姑姑打电话。”
我忙不迭地点头。
“我有两朵小红花了。”
姑姑一走,我靠到陆方冶旁边,举起他奖励我的那朵花。
陆方冶的眼眸中含着笑意,五官线条分明,偏头看着我,很慢地笑了一下:“嗯,两朵。”
我双手拢着那朵花,把花捧在胸口的位置,目光闪烁:“那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兑换我的奖励?”
陆方冶挑眉,闻言轻笑道:“当然可以。”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可以陪我去楼下放焰火吗?”
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我把手收进被子里,攥紧了裤子上的布料。
陆方冶果然没有直接答应了,他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我:“医生的办公室在哪边?”
“啊?”我张了张嘴,难掩语气中的失落:“你要去找医生举报我吗。”
“想什么呢,”陆方冶哭笑不得,“我问问医生,你脚上的伤口能不能包扎一下。”
陆方冶很快便带着医生过来,医生推着一个小车,上面的托盘里放着药膏和绷带。
医生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陆方冶出去了。
我双手撑在身后,双腿伸平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医生帮我擦了一层凝胶,用纱布在我脚上小心翼翼地缠了两三圈:“还是要注意,尽量不要摩擦到创面。”
“哦,好。”我有些心不在焉。
“叔叔,”我收回放在门口的目光,问他:“我在楼下放焰火违法吗?”
“……”
医生整理着医疗垃圾,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违法的,但是很不文明。”
我眨了眨眼。
医生笑道:“不过医院对面有个小广场,过条马路就行,在那里可以放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