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姗不知道这里面具体的故事,她只是单纯地通过过去的经验判断,距离董玮仁寻找新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徐翼宣应该得有点危机感才行。没有一个明星是能靠几张没人听的专辑和一些写真广告长盛不衰的,董玮仁那么多资源砸上去,一条狗都能捧红,何况是一个漂亮男孩。她对此态度悲观,徐翼宣现在这样一个外壳还能撑多少年,他现在在这里多抽一支烟,皮肤细胞就多死一点。
她推出一排文件给徐翼宣看,指着其中一个说她觉得这个不错,舞台剧,先锋派,很能攒口碑。更重要的是那个导演背后的资本势力,徐翼宣总不可能靠着董玮仁就能吃一辈子。
“什么意思?”徐翼宣问。
“让你去演个试试,一堆人都在争这个角色。”
“……舞台剧,又不赚钱。”
“还没轮到你操心这些赚不赚钱。”
徐翼宣眨眨眼睛笑,不再反驳,听话地翻剧本。关若姗怕烟灰落在上面,把他手里剩一小截的烟蒂拿走。她在这种时候又变成一个保姆,如果徐翼宣服管的话,正确的应该是她抢过来,让他从此以后不能再碰。但他不服管,她早就体验过无数次了,她只能一次次给他下通牒,绝对不许吸毒。
“看不明白在写什么。”徐翼宣说。
“不用你看明白,到时候都有老师给你讲。”
“综艺时代,还演先锋舞台剧哦。”
关若姗在心里骂脏话,这个孩子在这里装内行,他当她不知道现在是综艺时代?谁敢让他上综艺,他高兴的时候配合——当然他现在在镜头前还没有不配合过,可是谁能知道他的下一步棋打算怎么走。关若姗把事故预想修炼得炉火纯青,她觉得自己在玩扫雷游戏,安全的空白格都被找到,剩下的每一步都危机四伏。徐翼宣这样的一个人,他对他自身的存在好像根本没有一丝温情可言。这是自然的,她在吃到了他带来的好处的同时就必须接受他的不可控。
“去不去?”她问。
“去呗。”
“真的愿意去?”她怀疑地再问一次,徐翼宣点第二支烟,说我也没有选择的资格吧。
第39章 2
关若姗习惯性地要先对董玮仁报备,徐翼宣的每件工作都要董玮仁说OK才能进行。董玮仁回复的时候,徐翼宣竟然感恩董玮仁还愿意管着他。
董玮仁问,为什么是舞台剧?
徐翼宣是为了舞台培养起来的人,这句话不能算是撒谎,只是它现在又演变成一种其他的意味,指徐翼宣必须要隔着一层舞台镀的金才能示人。关若姗把这些话换成更正面的说辞,小心地要说服董玮仁。和董玮仁的沟通与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喜欢谈艺术,谈人格,谈那些抽象的自我完成之类的东西。和他讲互利双赢是没用的。关若姗在心里骂他虚伪,她哪怕对着徐翼宣直说她要他去当韭菜收割多一份钱也没问题,偏偏要在这里对董玮仁口头写一篇抒情论文。
她解释的时候徐翼宣就在她的办公室里听,笑到躺倒在沙发上起不来。关若姗狠狠瞪他,恨不得脱下高跟鞋甩过去让他闭嘴。好不容易他终于不笑了,又开始点烟,烟雾从手指间弥散出来。他是最近才开始抽烟的,毛病越添越多。关若姗一边打电话,一边想应该提前找人写好道歉的通稿,最好把新的违约合同也拟好让他签。
董玮仁同意了,关若姗这才能够去联系舞台剧那边的对接人,让徐翼宣过去试镜。那个导演不管你是什么偶像明星,是多了不起的大腕,想上他的舞台,就算只是一个小角色他都要亲自面试。关若姗把舞台剧的票给徐翼宣,让他先去看一场,以免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他觉得关若姗把他当傻子,好像舞台剧算什么新鲜东西。董玮仁带他去看过好几场,最先锋的那一场只有一个剧情:男主角从头到尾只在喂女主角吃橘子,女主角吃进去橘子,吐出来白色的果核到男主角手里。徐翼宣当然看不懂,他在想筛选演员的标准总不能是看谁比较能吃吧。
后来董玮仁给他解释,橘子代表男主角自己,女主角吃掉橘子等于是吃掉他。当时徐翼宣坐在地板上也在剥一颗橘子,把白色的筋络都挑剔地挑掉。他听完董玮仁的解释,好笑地问这不是蛋糕和叉子吗,这可是敏感词,居然能在舞台上表演,好大胆。
董玮仁没听懂:什么叫蛋糕和叉子?
徐翼宣说:你自己去查。
董玮仁真的去查了,半个小时后疑惑地抬起头问:对女主角来说,男主角是美味的食物?
他过分的认真把徐翼宣逗得很开心,他说对啊,只有女主角才能闻到男主角的香甜味,男主角生来就是要被女主角吃掉的。可是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