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惶惑道:“他该不是会耍酒疯吧?”
她见识过养父耍酒疯,那模样甚是骇人。但越珒看着也不像,目前为止一句话也没有,她想或许酒劲还未完全上来。
司机讪笑道:“那不至于,只不过行为语言会稍微有些古怪。”
又转了一个弯,越珒忽然抱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低沉道:“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朱丹刚要婉拒,听见他说:“小刘一起,我们仨打扑克,谁输了谁学狗叫。”
司机帮着将越珒送到了公寓楼上,越珒拉着他的手道:“小刘别走。”
司机夹在门缝里苦笑道:“陈小姐你还是赶紧给他熬一锅醒酒汤灌一灌,还有千万别和大少爷玩牌。”
“为何?”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醉了的时候玩牌特别厉害,我和二少爷五少爷都陪他玩过,你猜怎么着,我们仨学了一晚上的狗叫,陈小姐你啊要是不想学狗叫,可千万别答应他。”
“你的意思是,你们都没听过他学狗叫?”
“陈小姐你真是说笑了,大少爷是醉了,又不是傻了,想听他学狗叫,我们也得能赢他啊。”
第八十四章
顾越珒睡到晌午才醒,咽口水的时候感觉嗓子被什么划拉了一下。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半点印象也没有,干咳了几声,压着嗓子问司机小刘:“昨晚,嗯......嗯?”
他的嗓子哑了,像是吞了一节鞭炮被炸损了声带,嘴唇翕动的时候仿佛有缕缕硝烟喷出。
司机挠头揣测道:“大少爷你是想问昨晚你都干了什么?”
越珒颔首,站在窗前吸烟,冷风直往屋子里钻,但这一点风使人快速清醒。
“大少爷你不记得了,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越珒揉着太阳穴蹙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司机比划着帮他回忆道:“昨晚你喝多了,然后我送你和陈小姐回了公寓,再后来你拉着我陪你俩玩扑克——”
客厅沙发上散落的扑克就是最好的证据。
司机说得极慢,间或停顿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仍是蹙着眉苦思冥想的状态,继续道:“老规矩,玩扑克输一把要学三声狗叫。”
越珒瞳孔颤了颤。
“从前你是孤独求败,谁知道陈小姐那是真人不露相,她手气忒好了,一个飞机带翅膀直接给你打回了原形。”
“从前你是孤独求败,谁知道陈小姐那是真人不露相,她手气忒好了,一个飞机带翅膀直接给你打回了原形。”
越珒茫然地看着他,悚然问:“什么——原形?”
司机噗嗤笑道:“昨晚你就在这客厅,学了一晚上狗叫,当然,我也叫了,我学的那是趴儿狗,大少爷你学的可比我新鲜多了。”
越珒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里射出冷箭来,司机打颤道:“我是汪汪,你是沃服~沃服~ 陈小姐当时还纳闷,狗也不这样叫啊,你说你那是洋狗,是猎犬。”
越珒头疼欲裂,扶额顾盼。
“她呢?”
“谁?啊,大少爷你是问陈小姐吧,人家回去歇着去了。”
下楼的时候警卫阿三和开电梯的正在议论:
“咱们公寓里谁家新养了狗?”
“三楼的邝小姐家里有条白狗。”
“那狗我知道,嗓子尖尖的,昨晚那狗叫了一夜,嗓子很粗,跟狼似的。”
阿三说着又学着昨晚的狗沃服了几声。
开电梯的笑道:“咱们中国狗可不这么叫。”又听阿三学了学老家的狗叫,小拇指掏着耳屎揶揄道:“印度连狗都是咖喱味的。”
越珒到了晚上回公寓才在客厅的盆栽下面发现一张诗笺。圆润可爱的毛笔字写着“君之狗吠犹如天籁。”
用的是他房间里的笔墨。
末尾还磕磕绊绊的画了一只小狗,是很简陋的乡下的土狗模样,线条歪歪扭扭,小学生的作画水平,狗尾巴的位置还不慎滴了一滴泪珠大小的墨点,让人容易联想成小狗屙的粪便。
越珒细心的对折好诗笺塞进衬衫的口袋里,一面吸烟一面对着盆栽傻笑。
再见到朱丹时故意拿出诗笺气她,“我看你在美术方面天赋不大。”
她不以为然道:“我知道,我的天赋在别的方面,做人不能太贪心,有一扇窗通着光亮就行。”
“尽管如此......我认为,你应该画一只大型犬比较适合,比如西伯利亚的大猎狗。”
“你也说了我画画没有天赋的,就这一只小土狗已经是我毕生所学了,你也别太挑剔,中国画讲究的是“意”而非“形”,我这也算是放浪形骸的笔法,你瞧,和你多神似。”
“要不我给你请个先生教教你?”
“现在学也晚了,没有基础,我画条直线手都抖。”